夜深了,皇帝寝宫宣明殿门窗紧闭,殿内几个舞姬正在舞着一曲,乐声很轻。皇帝刘志一向喜爱风花雪月,只是常年受制于梁太后,皇后又是梁太后家族二妹,所以平日只能躲在自己的宣明殿中偷偷消遣。
舞姬中,为首的女子修容半遮,身材妖娆,皇帝刘志失了魂似得盯着她。舞毕,刘志指着为首的女子说:“你把面纱摘了。”
“诺。”女子柔声一回,轻轻卸下面纱,确实是个灵动的姑娘。
“你叫何名啊?”刘志问。
“回陛下,婢女名叫啊柔。”啊柔施礼回答。
“恩,好名字。”刘志微笑着点着头,眼神还停留在啊柔身上。
身后的唐公公早已看出皇帝意图,他俯身对着皇帝说:“陛下,时候也不早了,该歇息了。”
“好,歇息了。”刘志爽快说着,便往寝室走去。
唐公公微笑着扫过舞姬,说:“今日舞得甚好,都跟着去内务部领赏吧,啊柔留下。”
除了啊柔外,其他舞姬们都纷纷退下,唐公公上下打量了下啊柔,问:“你是何人引荐入宫的?”
“回大人,婢女本是光禄勋大人府中的舞姬,后被宫内**大人相中,这才入宫侍奉。”啊柔回答。
“原来如此,那等会儿要怎么做,你该明白吧?”
“婢女明白,多谢大人提点。”
“那就好。”唐公公说着给边上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会意,带着啊柔去沐浴更衣,再送去伺候皇帝。
啊柔有点手段,把刘志伺候得相当舒心,完事后两人相拥而眠。一旁的唐公公待两人熟睡后,悄然退下。
唐公公回到自己的寝宫,他的寝宫就在宣明殿北面,又称北庭,总共三间小厢房,看似简陋,却是整个皇宫之中守卫最严的地方。最严不代表人多,上上下下就十来个人,但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蛇虫鼠蚁都进不去半个。
唐公公刚坐定,就叫来了心腹,吩咐他伺机把啊柔处理掉。心腹应了一声,迅速离开。
“义父,这个啊柔是何许人也?竟用义父出手?”一个阴柔清澈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接着走出来一个纤弱男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不是别人,竟是月白。
月白是唐公公养大的义子,对唐公公忠诚有加,先前唐公公写给西域长史的密信被劫,便派了月白去追查,月白调查至了山阴寨,又一路跟踪熊勐到了嵩山,潜伏在他身边,这才得知熊勐已将密信交给梁大将军,月白立即给唐公公禀告,只是唐公公却并未告知陛下,只让月白静观其变,却不料遭到孙砌灭口。
只是月白自小身骨奇特,心脉肺腑全部与常人相反,虽被孙砌刺穿左胸,却未及要害,装死逃过一劫,一直在北庭修养。月白不仅逃过一劫,还看清了刺杀他的人正是孙砌。
唐公公见月白出来,缓缓道来:“这啊柔出自光禄勋府中,而光禄勋府中的舞姬又都出自佳人苑,佳人苑是什么地方何人不知,所以这啊柔极有可能是梁氏想要安插进宣明殿的线人。”
“梁氏前前后后尝试了这么多次,手段高明,这次怎么如此轻率直接呢。”
“不管怎样,宁可误杀,不可错过。”
“义父说的有理。不过……我倒是听说梁氏最近消停不少,恐怕是把精力都放在益州的三万大军上了吧。”
“益州的大军,是断然不能让梁冀带走的。”
“义父既然已经派了死士前往劫杀,必定是万无一失。”月白走到唐公公边上,开始给他捏背。
“呵呵,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之事,梁冀此行必定层层保卫,天地盟也会参与其中,那孙砌的功夫你也见识过了,所以啊,先想好后路才是真的。”
“义父英明!”
唐公公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对咯,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替义父去袁著身边查个人,武林大会上的杨小鱼,之前派出去的探子无功而返,看来只有从袁著那边下手了。”
“是,孩儿明日就去。”
“记住,别让袁著看出什么端倪来,此人先留着。”
“诺。”
翌日,京师南宫却非殿里,杜兴的伤养了半个月,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起路来还有点瘸,他被梁太后禁足,只能待在却非殿中,日月无异。殿内只有一个唐公公派来的照应的小太监,也没人可以聊天,也不知道外面局势如何。
前段时间常有梁大将军的人在却非殿外鬼鬼祟祟打探情况,最近消停不少,杜兴心里明白,梁大将军得到了兵权,早已不把他放在眼里,恐怕京师要有大劫,可是他被禁足在此,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候,月白出现在却非殿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瓶药膏,月白轻轻叩门道:“袁大人,小奴受中常侍大人派来照应。”
杜兴本在殿内烦闷读书,一听立刻开了门,杜兴没见过月白,所以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是新来的一个小太监。
“此乃太医院专治伤筋动骨的良药,中常侍大人命小奴带给袁大人。”月白礼貌地说。
“真是多谢中常侍大人挂念了,请进。”杜兴说着把月白迎了进去,又说,“我近日被禁足却非殿,对外面之事一概不知,敢问近日陛下安好?”
“袁大人放心,陛下安好,小奴平时侍奉也能听说些朝中事,袁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小奴以后可以常给袁大人说说。”
“好!正合我意!”
于是月白跟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