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风避月,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前方的一炬火把忽明忽暗,小鱼和江留风跟着猎鹰族行进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到了营地。
猎鹰族营地设在一个荒废多年的古村里,古村不大,和其他沙漠古村一样,皆是因绿洲而兴因黄沙而废,如今只剩下几间破屋,倒成了猎鹰族扎营的好地方。
耿飞把小鱼和江留风带到了一间破屋中,破屋中只有一个土炕,一张桌子,土炕上铺着一床毛皮毡子,边上还叠着一条羊毛被。耿飞卸下熊皮披风,说:“这是这里最好的一间,今晚你们就随我一同睡在这里,可没亏待你们吧?啊?”
小鱼打量了房内,毫不客气地对少昆说:“这里这么小,就一个土炕,哪里睡得下三个人?不如你去别处睡吧!”
耿飞放浪一笑说:“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看中的女人,自然要跟我一起睡了,至于这位,倒是可以出去睡。”
“阁下真会自说自话,不知廉耻。”江留风冷冷地说。
“怎么?听你这口气,是要跟我争女人?”少昆不削地说。
“一派胡言。”
这时候,有人通报说晚饭准备好了,骂战才没进展下去,耿飞带着小鱼和江留风到了外面的几块残桓断壁间,猎鹰族众人在中间搭了个篝火,烤着先前猎杀到的骆驼肉,苍鹰们都四散在周围啃着边角生肉。
“来!尝尝这现烤的骆驼肉,还有我们猎鹰族特制的果酒。”耿飞举起大碗,一饮而尽。
小鱼端起大碗,闻了闻,倒真是果香四溢,刚想喝上去,被江留:“酒量差就别逞能。”
“我就尝一口。”小鱼说着喝了一口,顿感舌头微麻,肚中火辣,她立刻放下大碗,吐了吐舌头,连连扇风。
耿飞见此情景,大笑道:“觉得这果酒怎么样啊?”
“闻着香,喝着辣,不好喝,我不要喝了。”
少昆听完脸一沉,图里扯着嗓子说:“沙漠中一滴水都比黄金值钱,更何况这果酒,猎鹰族的规矩,绝不剩酒,你可不能破了规矩!”
江留风一听,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端起小鱼的大碗,饮尽了碗中酒。众人一看全都开始起哄。
连耿飞也装模作样拍手叫好道:“好酒量!这中原人也不全是窝囊废啊!哈哈哈哈!”说完,端起大碗再次饮尽。
众人全都看向江留风,江留风轻描淡写地斟满端起,说:“乌孙竟酿得如此美酒,看来也并非全是蛮夷莽夫!”
耿飞皮笑肉不笑地说:“说得好!图里,加酒,今天要让客人喝得尽兴!”图里听完立刻吩咐下去,几个小子抬着两个大瓦罐,分别抬到了耿飞和江留风身前。
耿飞指着大瓦罐说:“酒就像女人,我这两坛子酒可是烈性子,哟,倒跟这位有点像,不知道我们谁能降得住呢?来,倒酒!”
一个壮汉给他们斟满,两人冷冷对视一眼,一饮而尽。
“果真好酒量!”耿飞放肆大笑一声,问,“两位这朋友我耿飞交定了,不知如何称呼啊?”
江留风略有犹豫,小鱼倒是无所顾忌,抢先回答:“我叫杨小鱼,他叫江留风,祖山派的大掌门呢!”
耿飞一听夸张地说:“哦!原来是掌门大人啊!难怪竟能抵挡住我鹰仔的利爪,来,我再敬你一杯。”
江留风本不想暴露身份,但既然被小鱼说穿了,他也不推脱,更何况他来西域肯定早被人窥探到,于是索性爽气地举起大碗道“干!”然后一饮而尽。
耿飞喝完擦了擦嘴角,说:“两位这名字好啊,一个是鱼,一个是江,鱼在江中游,大伙说是不是啊?”
边上图里的粗嗓门大声说:“这里可是沙漠,哪有什么江,就算有鱼,也只能被鹰仔们吃了!”众人一听全都大笑。
“素闻黄沙之下暗渠成江,鲮鱼游弋,恐怕鹰眼也看不到吧。”江留风淡淡地说。
耿飞一听哈哈大笑,再度举碗饮尽。席间,耿飞和江留风两人不断明朝暗讽,斗文斗酒,小鱼则一边啃着骆驼肉一边看着好戏,不知自己才是这针锋相对的起因。
总算是篝火燃尽,寒意袭来,众人这才散去。耿飞喝的烂醉,族人不放心他与小鱼、江留风二人同室,便抬去了另一间房中,江留风也喝得步履不稳,小鱼只能搀扶着他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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