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书将自己的衣袖从叶翎桐手中扯出来,对于虞玑的难过不为所动:“若是你们不愿去,那我还有点其他事情,先回房间了。”
说完,穿着平底鞋和宽松衣服的元书,提步便走了。尽管已经怀孕将近6个月,她的身姿看起来仍旧轻盈而修长。
叶翎桐看着元书的背影,再看着虞玑难过内疚的样子,一时气急,喊了句:“书书,你到底怎么了嘛?虽然你上次在山庄受到了危险,可是那也不是玑玑的错啊!而且玑玑她……”
“翎桐。”虞玑微微一愣,忙攥住叶翎桐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越是被阻止,叶翎桐也觉得越发委屈:“就算玑玑有错,可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我好心好意地提醒…对你好、关心你,你为什么连我的电话也不接,见到我也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虞玑眼眶红红地瞪着叶翎桐,“我们是来跟书书道歉的,不是来指责她让她更加难过的!”
叶翎桐被虞玑一吼,再看看周围来往人的目光,顿觉被羞辱,眼圈也是一红:“我本来就没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玑玑,咱们又不欠她的,干嘛这么委屈自己?就因为她是明星么?就因为她被人追捧惯……”
“叶翎桐!”虞玑听叶翎桐说出这些话,震惊得红唇都微微颤抖。
叶翎桐心中早已埋下因,近日被彻底点燃:“算了,我高攀不起你们这样的朋友,我走了!”
虞玑本能地追了两步,最后咬了咬牙,决定先不管叶翎桐,而是转向元书:“书书,原本我和翎桐说好,过来陪你。她今天可能心情不好,所以……”
“别说她了。”元书清楚,虞玑到现在也不知道叶翎桐在山庄那晚,说的那些虽不专为挑拨离间,但她用词造句却又挑拨离间嫌疑的那些话。
顿了顿,元书问虞玑:“你说你过来道歉,那好,我听着。你说吧。”
虞玑看着这样的元书,看着昔日亲密得胜过亲姐妹的元书变得这样疏离冷淡,只觉心口阵阵钝痛:“书书,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也害怕。”元书再次掐断她的话,“当我被两个拿着手术刀和棒球棍的男人堵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的时候,我也害怕。当我看见拼命护我的卷卷满身是血的时候,我也害怕。”
“书书……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啊,你不知道。你只是明知道你姐有可能会伤害我,但为了维护你的姐姐,你选择不告诉我、选择让我羊入虎口、陷入你以为不可能会发生的险境中去。”
“可是玑玑啊,你对你姐的绝对信任、你放在我身上的侥幸心理,不过是因为我命大,所以才让你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再者,我跟你姐这仇算是结下了,我迟早会找她还的。所以你啊,也尽快选好阵营。”
“书书,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姐她虽然性格很强,但是她不至于……”话说到一半,虞玑触及到元书凉薄的目光,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元书错开视线,看着未名的远方:“玑玑,看来你选择了你姐姐。”
虞玑赶紧摇了摇头,可是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元书低头,笑,语气里没有任何埋怨,唯有无奈:“其实我真的理解你。若是生而为人、不能本能地维护偏袒自己的骨血至亲,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也想过,我若和你疏远,不过万千友谊中决裂的一段。没人会指责什么。可你若是为了我弃了你姐姐,你的亲人、朋友甚至这个社会,都不会理解你的吧。”
“书书,拜托你不要这么说,你不要……”虞玑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去抓住元书。
元书往后退了一步:“以如今情状,要我再毫无芥蒂地跟你保持以往情谊,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就此疏远,往后我报仇你恨怨,咱们各不相干。”
虞玑落空的手凭空一抓,声音因为难过,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得:“书书,如果真的是我姐做的,我代替她跟你道歉。我没有其他朋友了,你不可以……不可以跟我说这些的。”
“你没有朋友,还有家人,还有亲人,还有同学,也还有莫寒宵。”元书扯了扯唇,“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书书!”虞玑追了一步,“我知道你是怨楼郁霆一直以来都没来找你,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书书,他真的在忙,自从项目上出了死人的事情以后,我爸他们也一直很忙!还有,我听说楼郁霆在国外的亲人中,有一位快要病逝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亲人,大概很重视,所以一直在两地飞,他……”
说到这里,虞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谁都知道,忙,只是一个借口。
元书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最后又细细地看了虞玑一眼:“玑玑,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
虞玑的声音都哽咽了:“书书……”
元书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提步走了。
虞玑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已经走出去好远的元书突然停下,慢慢转过身,看着虞玑。
虞玑眸光一亮,忙跑了几步……元书却说:“玑玑,再见。”
若再见,我再不是书书,是元书。
若再见,你再不是玑玑,只是虞玑。
虞玑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啪嗒啪嗒地往下滚落下来。
元书再不看她,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