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陵国,术法是只有官家贵族能修习的。普通农工商贾,都是没机会接触的。
而修术者,一般都会有自己所擅长的术法门类。
金木水火土是基本的术法种类。前世,秦白沥测出来是火系体质,所以修的是火法。但因为她性子过于柔软善良,所以这刚而猛烈的火系术法修得并不是特别好。
秦白沥打坐了许久,等收回真气,却发现,今世修习火法,似乎比前世要顺利些。大约真的是心境决定修习吧。
她正准备睡下,门外有人喊她。
秦白沥没有下人伺候,便自己去开了门。门外站的是二小姐秦澜身边的一个婢女。
那婢女对秦白沥并无半分尊重,也没等秦白沥招呼,就径直走进屋内。
“五小姐,我们家二小姐说,今日去摘葡萄收获颇丰,便赏给你一些。你要知道谢恩,毕竟冬天本是没有葡萄生长的,我们小姐可是去永春万果园摘的!”
这婢女说话时,眉眼间皆是不屑。本来,只有长辈给小辈东西才能叫做“赏”,同辈间只能称作“送”。这婢女却用了个“赏”字,想必是二小姐秦澜刻意叮嘱的。
秦白沥看了一眼那些葡萄,估摸着都是些腐烂了的。她笑了笑,秦澜估计还在记恨着前天晚膳时,自己嘲弄她的事。
婢女道:“我们小姐说了,要看见你吃了,才能心安。”
秦白沥没说话,捏起颗葡萄瞅了瞅。命令婢女必须得看着自己吃下去?看来这葡萄不仅烂了,估计还被加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秦白沥有点好奇,这里面加了什么。
她转身看着那婢女,似笑非笑的:“告诉二姐姐,我最近身体不适,吃不了水果,一吃就不舒服。恩……这葡萄,就赏给你吃吧。”
婢女下意识道:“我才不要!”
如此直接拒绝?还真是不把自己放眼里。
秦白沥冷笑,盯着她:“左右,我才是小姐,而你不过是个下人,你再是心里不敬,也不该谈吐说话如此无礼。”
婢女愣住,她的印象里,五小姐秦白沥一直是一副软柿子一般的模样,很好拿捏,何曾会有这般厉色过?
秦白沥没跟她多废话,一只手捏住婢女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另一只手抓了一把葡萄直接塞进婢女嘴里。然后她一手封住婢女的嘴,另一只手将婢女头向上提起,再一个巧劲,使得婢女不得不吞下了那些葡萄。
待婢女把葡萄全部吞下了,她才放开婢女,将手在衣服上掸了掸,然后慢悠悠坐到椅子上,心情愉悦地看婢女不断咳嗽。恩,这婢女似乎是想要将葡萄吐出来。
秦白沥一手撑着额侧,灯火下,眉眼竟显得有些邪妄。她懒洋洋道:“这葡萄是二姐姐采的,你要是敢吐出来,就是对二姐姐不敬。”
婢女没有理她,依旧努力想呕出来,眼神怨毒,估计在盘算着回去以后到秦澜那里告一状。
秦白沥见此,凉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作为二姐姐的贴身丫鬟,却在枕头下藏了个绣着二姐姐名字的娃娃,每每二姐姐冲你发火,你总会用针扎娃娃来发泄。”
婢女蓦地瞪大眼,她怎么会知道……
秦白沥轻哼:“这可是大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前世这婢女是在半年后被人发现枕头下的娃娃的,同日就被秦澜下令吊死了。
秦白沥看着她:“你猜我会不会现在就去告诉二姐姐?”
婢女一慌,急忙朝她磕了好几个头,直把脑袋都磕破了皮。
秦白沥正想再说点什么,只听到“噗”一声,一股诡异的臭味在屋中弥漫开来。还没等秦白沥反应过来,就有接二连三的“噗”声响起。
原来,葡萄里面混的是泻药?
婢女满面羞红,手足无措。
秦白沥觉得自己有些无聊,跟一个婢女有什么好作对的,终归找茬的是秦澜。
于是她淡淡道:“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赶紧走吧,臭死了。”
婢女又是磕了好几个头,急急忙忙离开秦白沥的屋,那般慌张,出门时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大约是去如厕了吧。
秦白沥紧接着便把屋子中的窗户全部都打开了。
她想,今晚被自己道破,这婢女大概很快就会把那个娃娃处理掉了。这算不算自己救了她一命?
隔日清晨,秦白沥捡了一根树枝在自己的院落里练剑,冬日梅花开,梅花上还残留着前几日下的雪,煞是好看。练了一小会儿,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走过。
秦白沥住的地方在秦府厨房与秦府其他人的住房之间,门前的路是一条小路,厨房送饭的下人有时候会往这条路走。
秦白沥打开门看了看,只见门前石阶上放了一个餐篮,闻这味道,估摸是燕窝和桂花糕。这早餐配置,大约是给秦澜的。只有秦澜最喜欢燕窝和桂花糕。
她瞅了瞅十米远处,只见那里有一个墙角,一个人躲在墙角,身体被突出的墙柱遮住大半。看那人的动作,似乎是要小解?
秦白沥想起昨晚秦澜给自己的泻药葡萄,顿时起了捉弄之心。
她扬手,手中的树枝直指梅花树上的细雪,再一挑,一抔细雪便被树枝带起。
秦白沥将餐篮打开,把细雪扔进那碗燕窝中,然后打了个响指,一簇小小的火焰在燕窝中燃起,细雪霎时就融化消失在燕窝里。
她狡黠地笑了起来,然后立刻关上门,心情很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