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冬不得不承认,那一眼,他嫉妒疯了。
关于陆深,他从来没有问过郁焕,因为这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
过往可以烟消云散,只要从今往后他只是他一个人的就好。
可是——
陈砚冬坐在热闹欢呼的台上,周遭衣香鬓影,明星眩目。台上的灯还未全部打开,半明半暗间,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陆深对于郁焕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念头如野草一般滋生纠缠,让他疑惑,让他不安。
郁焕为陆深哭过笑过,他们之间有三年多的感情。
他们有同样的兴趣、同样的爱好,他们还有yon。
这意味着什么。
陈砚冬发现,自己的嫉妒,只是让自己无可奈何。
frank看着去而复返的陈砚冬,心里落下一块石头,但还是有些担忧地询问:“砚冬?”
陈砚冬默不作声,过了会点了点头,“没事,可以开始了”。
陈砚冬脸上一如往常。
frank隐隐觉得有些情绪被藏了起来,藏得天衣无缝。
可是,不及他细想,一瞬间,灯光大亮,呼声震天。
空气里都是橘子清甜的味道,郁焕蹲下来收拾好,准备再吃一个的时候,发现完全没了胃口。
他坐在沙发上,把陈砚冬脱下来的外套收拢进怀里,埋头,深深吸气,全是他的味道。
这让他莫名安心。
那时,他看到陈砚冬站在最后,但是他看不清表情。
未到九点,陈砚冬半途退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郁焕抱着他的衣服呆呆坐着。
陈砚冬不去想郁焕在想什么。
他逼迫自己忽略,他知道自己现在有情绪,陈砚冬在这方面往往克制而得体。
“我们现在回去。”
桌子上放着他的车钥匙,是郁焕带来的。
郁焕抬头,看着陈砚冬,低声:“你刚刚是不是——”
手心里的钥匙被握紧,陈砚冬转过身,走到门边。
他想转移话题,再围着这个问题对他们都不好,陈砚冬出声打断:“小焕。”
“嗯。”
郁焕抱着他的衣服听话地站起来,跟在陈砚冬身后。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你怎么想。”
再克制又如何。
陈砚冬发现其实只要对上郁焕,折磨他的那些立马被加速催化,让他变得不够体面,让他咄咄逼人。
郁焕一下抬头,他没懂……陈砚冬是什么意思?
怎么想?他——
“我怎么想?”
郁焕轻声重复,问题在口中反反复复,心头却越来越明白。
陈砚冬没有转身。
郁焕霎时红了眼眶,他怎么想的还不够明显吗?!开口嗓子有点哑:“我怎么想你不知道?”
“我知道。”
陈砚冬突然转身,面色如常,凝视着郁焕,“只是你自己知不知道?”
擦了擦眼睛,郁焕一只手还抱着陈砚冬的外套,张了张嘴:“你——”
这个样子的陈砚冬让郁焕不适应,他说不过他——就他会说、会说这些“知道”“不知道”!
郁焕委屈又自嘲,声音有点大:“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知道就来我这里,不知道就再想想。”
陈砚冬抬手握上门把,钥匙抵着指关节,强硬到生疼。
他无来由的疲惫。
“再想想?”
郁焕撇开眼不想再看他,进入视线的是一扇紧闭的门,他走过去一把推开陈砚冬,打开,不知是负气还是难受,完全不看身后,“那我就再想想!”
门一开一合,声音很大,将一些东西全部掩盖。
比如,陈砚冬慌张至极的那一声“小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