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入秋,但是秋老虎的威力才发挥的正是时候,烈日当头,马车走在这乡间的路上颠簸不断,我坐在马车里被晃得有些昏昏欲睡,一旁的闵娘在问我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赶路。

我勉强抬了抬眼皮,虽然在马车里,但是这鬼大太阳的温度还是烤得我有气无力,语气也不是很耐烦,“你去问问车夫,他要休息,就休息。”

闵娘跟了我三十七年,深知我的脾气,遂利索地掀了车帘问车夫。

外头的日头那么烈,最受不了的应该就是车夫吧,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有些困。

之前就跟车夫说了不用太急,想来他也是真的受不了了,就在路旁找了个树荫休息。

车里实在是太闷热,闵娘便和车夫一道下车去一旁休息去了,偶尔闲聊几句,说我双腿残废不便下车云云,我听着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倚在车厢边上掀起车帘来看了一眼前面的路,京城我是看不到了,我约莫算算,从此处到京城,大概还有三天。

想当年我离开京城的时候,这段路我迷迷糊糊走了有大半年呢!

反正没什么事,树荫下凉风阵阵甚合我意,我正欲放下车帘合眼休息一阵的时候,却看见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拿着个破碗蓬头垢面地朝这边走来,这年头战乱不断,这样的人我这一路走来见的多了。边界异族侵犯有些日子了,听我哥说最近朝廷上也乱糟糟的,战争都应付不过来,谁还管百姓的死活,朝廷上的人估计就只知道搜刮些民脂民膏,说是凑军费,不过这钱究竟进了谁的口袋就不知道了,反正流离失所的百姓可不止边城上的。

那乞丐与我的方向相反,大概是往南方去吧,南方自是个好地方,水米之乡,即便这样我也还是为他们担心了一下,毕竟,要不了多久,南方的赋税可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

战争这东西算得上祸国殃民,我也挺痛心的,只不过,痛心归痛心,我也算是托了这战乱的福,正是因为这战乱,我才得以从那偏僻荒凉的山沟沟里去到最繁华的京城。

因为两国开战,我哥林端四年前参军,屡立奇功,于两个月前获封三品将军,听说皇帝还赏了他一座新的府邸,而我这个妹妹,他唯一的亲人,此番正是要去投靠他。

说是投靠他,其实我明白,皇帝就是想把我弄到京城去做人质,好让我哥更加忠心地去前线打仗,说是皇恩浩荡,在我看来,不过就是玩弄人心罢了。

不过,像我和哥哥这样的人,恐怕是早已没有心了,什么所谓的忠心,不过是我哥哥看他的心情表现出来的假象。

至于我,哥哥说,我得来看看我当初待过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因为它要不了多久就会又变样了。

哥哥的话我懂,连年战乱、饿殍遍野怎么能够长久,再说朝代的更替是避不可免,盛极必衰本就是常态,不过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因为我上回在京城的时候,正是这个朝代刚刚建立的时候,如今战乱不断,怕是气数已尽了。再说这么多年京城的变化肯定是天翻地覆,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可看的价值。

只不过,为了闵娘,或者是我还有这个心情,就走了出来。

我看那乞丐走过来,便吩咐闵娘,“给他些吃的吧,等会儿休息好了就走快些,这样还能早点到下个镇子,多备些吃的在路上,也好照顾照顾这些人。”

闵娘应了声是,便遵从我的吩咐拿吃的给那些乞丐了,而后听见车夫在说:“小姐不仅人美若天仙,心也好,像小姐这么年轻漂亮心又好的人,真是不多了。”

我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个人呐,说不上好,不仅不好,甚至还是人见人怕的女魔头。

只不过,见的人并不多而已。

放下车帘,我闭上眼静了静,听到马车外面那个乞丐不住道谢的声音,听着是硬要来给我磕几个头,闵娘说我身体不好不宜见人,不过那乞丐还是诚心诚意地在我的马车前磕了个头才离开的。

良久,我听见闵娘说:“这年头,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确实是不好过了,就算是我,京城的日子,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又走了两天的路,马车距离京城越来越近,路过的镇子也越来越繁华,闵娘和车夫都是第一次来,我便让他们出去走走,见识见识。至于我,自日蛔约旱姆考淅铮翻了几本让闵娘沿路给我淘到的书,觉得没什么意思,楼下吵吵闹闹的,加之这天气也惹得让人心里发慌,我更没了看书的心情,便摇着轮椅到窗边,看看楼下的风景。

好在金银这东西过多久也不会过时,我这次出门还算有些家当,虽然我这些年做尽了好人差点把我当年顺出来的那点银钱给挥霍了,不过好在我哥也给我寄过来些银钱来,我哥说了,这些让我好好装些门面,亏我自己可以,亏我手下的人可就不好了。不过我这人这些年做好人做烦了,我哥说的话自然在我这里没什么效果,所以这一路,我让闵娘一切按最好的来,银钱什么的,不用计较。

于是,闵娘给我要的最好的房间,窗外的景致也挺不错的,窗下是镇上最繁华的街,小摊小贩的摆了大半条街,热热闹闹的,我还可以看见隔了条街上的花灯,那里应该就是最是醉生梦死的地方了吧。

其实光看这些人来人往也没什么意思,我看了一会儿便去欣赏天上的星星了,只不过,这星星也没看一会儿的,就忽然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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