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弁面色如同风雨来临,罗十月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嘭”一声,房门被萧弁撞上。院中闻讯跑出来的朝三暮四以及周宗凡默默地退了开,这关了房门谁也知道相爷要干什么。
朝三暮四两个人披着衣裳,大半夜脸红彤彤的去准备热水了,以备两位主子过会儿要沐浴。
周宗凡自然不像两个丫头一样的想法,他琢磨不透相爷画风突变是什么想法,但绝不是因为突然发现那女人妖艳动人、想要抛掉一切陪她醉。
周宗凡抱着刀走远一点守着。
房中只燃着一支羊油蜡,萧弁黑着脸走过去,夸大的影子投到窗上。一个雄性影子逐渐靠近一个雌性影子,大半夜的特别引人想入非非。
可现实是,罗十月见他黑着脸,心里拿不定他是怎么了。稍稍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些距离,问“相爷这是怎么了?奴婢有什么地方不对?”
萧弁就爱看这一张脸对他心生戒备,这说明他还有让她顾忌的地方。回答罗十月的是萧弁突然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两人身体贴一起,罗十月不悦地拧眉。
萧弁垂首,强行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抬头,自上而下看她,“眼看着你我即将成婚,为夫却对夫人的一无所知。”他食指往下,到了腰腹,勾起她腰间的绦带,那声音就如凉丝丝的蛇信子,阴寒、危险、魅惑,“不若便从这里开始好了......”
说着竟当真要去解那绦带。
“等一下!”
新仇旧恨激得罗十月肝火直冒,这几日的形势加上他方才进门时的反应,她绝不相信萧弁是半夜淫/虫上脑来找她睡觉的。这狗贼这么反常,莫非不是知道了她此行目的?
萧弁玩赏着她的明显吃惊的表情,双眉微蹙的样子甚是有趣。萧弁伸手去抚她的眉心,那捧眉心莲当真是得了魂灵一般美。
宣州王的竟是喜欢这种女人,呵呵,瞧上去很有骨气,就是不知道抗不扛得住他的力道。
听她喊停,萧弁好笑,“为什么要等?难不成这种事夫人还要等时机?”继而低声探问,“或者说....你在等谁?”
十月正视他,“相爷有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实在是女人行径。”嘴上这么说,但脑子缺转得飞快。她已经闻到了萧弁身上带来的危险味道,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但是今夜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现在出手,会不会有胜算?胜算多大?这些都不能绝对性的确定,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换了之后的任何时候都不会比现在更有利。
白月斋的刘莲听了丫鬟带回来的消息,眼中渐渐染上失望。她从床榻上坐起来,“朝思暮想。”
两个丫头应声,“姨奶奶有何吩咐?”
却听见刘莲平静道,“更衣,然后梳妆打扮。”
这都已经半宿了,朝思本来想劝劝,但是暮想私底下悄悄拽了她一下,默默摇头。
悲翠园的羊油蜡还在燃着,萧弁听了罗十月的话,手上不禁用力,一步步将她逼至那张铺着鸳鸯戏水被褥的架子床边,倏尔露出笑意,“过会儿看你还能不能说得出话。”伸手就要将罗十月掀进棉褥之间,而这时候的十月掩盖在广袖之下的指间,银针蓄势待发。
就在萧弁动作的一瞬间,几乎是同时的罗十月的银针唰唰刺破空气,而萧弁也是早有准备的,一个利索的后空翻,完美躲过了银针的攻击。
既然捅破了那张薄薄的窗户纸,相互之间也就没必要遮掩了。
罗十月手中的银针淬了“一点红”,针身呈现赤红色。二人隔着羊油蜡对峙,萧弁抹一把唇,眼中现出狠色,“藏了这么久终于肯露真面目了,千里雪?”
十月不言,她知道自己眼下在相府中身处弱势。这个相府中不仅有周宗凡这种高手,更有刘氏的莲纹刺客在暗中虎视眈眈。她必须在这些人冲进来之前解决掉眼前的这个男人。
既然这样,那就关门打狗!
在萧弁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只听见“噗”一声,羊油蜡灭了,幽幽地冒出一股白烟。
房中顿时暗了下来。
唰唰又是两拨毒针袭来,角度尤其刁钻。一个闪躲不及,就是个致命的。萧弁毕竟不是高手,在黑暗中他一边躲避攻击,想法还手,又惊讶于罗十月的身形变换的速度。
萧弁的掌风尚未送到罗十月的身前,突然被劈面而来的攻势逼退了好几步。他的两侧衣袖已经被两排密集的毒针切断,萧弁额上渗出了汗。他竟是小瞧她了!
在他们中间的桌子成了趁手利器,被萧弁凌空一脚,气势汹汹冲向罗十月所在的方向。十月飞身而起,萧弁突然尾随而至,一柄短剑逼得罗十月后翻躲避,这才扳回一些颜面。
然而萧弁深知这个女人是下了杀心的,他不敢掉以轻心。越是交手,萧弁越清楚这个女人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自己不能义气用事。当下决定冲进院中,可罗十月怎么可能答应!
十月看出了萧弁要跑的意图,快他一步,旋腿踢起一方小桌,那桌面大力地嵌进了窗框。
不知她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即便在黑暗中也可见流光淌过,软剑上沁了力道,发出“铮”地一声,向萧弁刺去。罗十月这回留了心眼,她占据了房门的位置,萧弁想出出不去,只能被她逼着在卧房中翻转。
“刺啦——”
萧弁的衣裳破了,连带着受了皮肉伤。
萧弁冷眉,胸有怒气,“婚期尚且还有几日,夫人竟比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