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那万年青下,蹲得双腿酸麻才听见院坝门口传来动静。
首先是三婶开门,探出半拉脑袋,左右看看,看没有人,缩回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门口出来一个人,此人身穿西装打领带,米色裤子,皮鞋正是摆放在脚踏凳上的皮鞋。
听见脚步声走过来,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此人的面孔,我急忙抓起篮子,先他一步跑到路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
顺原路走,没有看到李老伯,沿途也没有别人。也就是说,这条路上,就我跟他。
他就是从三婶家出来的那个男人,我走到拐弯处,躲避在岩石下边,看他是不是跟我走同一条路线。岂料到,看的时候,没有看见人,正在纳闷,从来路上匆匆忙忙走来的正是那个人。
这次看见了他的样子,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那看见过。
狗娃在茶店子,我必须去找到,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茶店子不算远,我本来就是山里娃,走起路来也不是盖的。不多一会,经过大槐树就来到三岔路口。
这三岔路口,通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过了桥就不是咱罗家村的地界。
一条路是回转家里的,一条路穿过石拱桥就是通往县城的路,也就是茶店子的方向,还有一条就是去二奶奶家的那条路。
我毅然选择穿过石拱桥去茶店子。
茶店子新开张,茶水免费,还白送糕点。
那水灵灵的老板娘穿梭在茶客间,什么酸的、麻的、一水儿的混账话,把坐在茶店里的男人们魂儿都勾走了,眼鼓鼓的瞅着那浑圆饱满的(屁)股跟凹凸部位看得直流口水。
狗娃果然也在其中,他手捧下巴,眼珠子定在老板娘胸前那对蹦跳的物件上,看得走火入魔般专注,我来他身边也没有察觉。“狗娃。”喊着带伸手拍,狗娃才惊了一下转身看是我。
狗娃嗨嗨一笑,顺手抹了一把嘴角,冲老板娘努努嘴说:“川哥,她比我娘还俊。”
“你给我起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我朝他吼一句,眼角余光瞥看到又一个人进店子里来,注意看,才看清楚他就是从三婶家出来的那个男人。
该男人进得茶店来,所有对店老板娘不怀好意男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老板娘也冲他嫣然一笑道:“老公,你去那了这么久才回来,看把我忙得。”
“怠慢了各位,在这给你们赔礼道歉了。”听他的声音,看他的容貌,我蓦然想起一个人来。他不就是前几日在石拱桥边遇到的那位大叔吗?现在他是茶店子老板,我站在人堆里他自然不会认出我,或许已经忘记了我,可他的样子我还记住的。
狗娃悄悄拉我衣袖说:“走了,人家男人都回来了。”
我跟狗娃出来,随后又有几个人从茶店子出来。
狗娃相貌随三婶,比我稍小,个子却跟我差不多高。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耐看。只可惜有了这么一个烂名字,白白糟蹋了这一副好模样。
“你提的这个准备去那?”狗娃终于注意到我手里提的篮子,他好奇的问,回头看了一下几个散去的人又悄声道:“你说那娘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也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我看见他那风骚的妈,跟店老板的事。
“够味吧?”
狗娃跟我年龄差不多,对男女的事,也是朦朦胧胧有着强大的好奇心跟尝试的心理。我说:“老板娘貌似比你大吧!再说人家有男人,就你这样,还能把她怎么了?”
一路走着,狗娃摸着下巴,一脸坏笑道:“你听说没有?这娘们……”他看见有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急忙打住话题,再次重复刚才的问话道:“你这是送那去?”
看狗娃这眼神,八成以为我是送他家去的。在平日里,咱家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分给他家一份,拿我老妈说的话,那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狗娃那个风骚的娘,就是一吃货,只晓得吃别人的,从没有想到要还人情什么的。
我老妈跟二婶吵架,二婶诅咒老妈,说总有一天我老爸会被骚狐狸给勾走魂,说的就是狗娃的妈。我老爸在县城打工,屡屡回来总是要带那么点稀罕东西回来,首先想到的就是三叔家,有次他亲自送去,被二婶撞见两个人在那说话,吵架就给骂出来了。
“送二奶奶家去,我来找你,就是想喊你一起去看看。”
狗娃也是二奶奶的干儿子之一,只是他没有我去得勤。
“去二奶奶家?”狗娃站住,为难的表情,伸手抓了一把后脑勺皱眉头想了一下说:“我听二蛋说你有本事看见鬼,还是女鬼,二叔是被女鬼带回来的,你怎么就没有把我老爸带回来?”
听狗娃这话,我宁可继续谈论店老板娘的话题。这让我怎么回答的好,要是我说是,是女鬼带回来的,无疑就是承认我能看见女鬼,还能跟鬼沟通。
那样的话就忒麻烦了。
要不了两天,整个黄泉镇就知道我罗川有这本事,说不定还会有人谣传这是二大爷传授给我的本事。
可要是我否认的话,人二叔是真回来了。
是医院都认定死亡无药可救的情况下苏醒过来的,事实胜于雄辩,现在我再怎么争辩也是无济于事。莫奈之下,我只好嗨嗨干笑两声说:“别听人胡说,那是巧合。我那天去看二叔,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然后就醒来了。”
我这话狗娃显然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