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贾环很恭敬地答应着,悄悄给他一个白眼。
看起来不会有惩罚了,萧景放了心,又在书桌下面用脚挑逗。
贾环还是做道貌岸然状不理他,被他逗得紧了,才回头瞪他一眼。萧景被他瞪了一眼居然浑身舒泰,真想不通自己犯什么毛病了,别人对他好时他不在意,现在人家不想理他了,他反而又贴上去了。
贾环心里有事,也没心思跟他玩,上了课赶紧回去了。
薇儿上来伺候更衣洗脸端冰镇酸梅汤,贾环问她:“今早我吩咐你的事你做了吗?”
薇儿回道:“我到宝二爷那儿去了,袭人姐姐正不舒服,宝二爷正照顾她。”
“我说的不是那个,你怎么办事的?”
“我说了,请宝二爷生个法去太太那讨个情,饶了金钏姐姐。宝二爷说,太太在气头上他不好讨情,等过几天再说。”
“笨,他怕太太生气,可以找姐妹们帮忙嘛。”
薇儿瞧他不高兴,劝道:“太太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无耻之事,就算宝二爷和姑娘们求情只怕也无济于事。”
贾环想起曾经是丫头的赵姨娘,也明白王夫人为什么这么恨丫头和少爷亲近,求情一途只怕不顶事。
薇儿又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拖几天也无妨。”
“拖几天就要死人了。”
“啊,谁会死啊?”薇儿吓得变了脸色。
“如果换上你,从舒服的上房撵到猪窝去,还要听些冷言冷语的,你还会好吃好睡的?”
薇儿也明白了,她和金钏相识一场,虽然不是十分要好,可都是做丫环的,这府里的丫环大了都要被主子指给小厮,没有一点自由,想巴结少爷当姨娘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对金钏调逗宝玉并没不觉得多么不可原谅,反而能理解。想到她可能想不开出点儿啥事,心里也起了同病相怜之悲,扯着贾环的袖子摇,可怜巴巴说:“爷可有什么好法子救她一救?救人一命,也是天大的功德,求您了。”
贾环笑道:“强盗看见小孩在井边玩耍快要掉下去时,尚有恻隐之心,我即知道有人可能会出事,却不伸手救她,岂不是连强盗都不如了。你放心,别的事我做不了,救个丫头还是可以的。”
贾府后面一带隔着一条小巷子,都是下人的院子,院里也有水井,最底层下人的院子破败不堪,在上房伺候的丫头被赶到这里,真如一盆箭兰到了猪窝一般。
金钏失魄落魄地坐在井台边,想着自己在贾府伺候了多年,平时里王夫人也是慈善仁厚,对贴身伏侍的丫头从不曾打骂过一下,平日里赏赐也丰存、厚,可是居然说翻脸就翻脸,就这么把她撵出去。这几天她还指望着宝玉会想法子转寰,可是等了几天也没等着信儿。
金钏彻底绝望,想自己一个好好的女孩儿落了这么个名儿,也没脸活下去,倒不如……
“金钏姐姐。”身后响起急促的喊声。
金钏一回头,见薇儿急眉赤眼的跑过来,战兢兢说:“好姐姐,我正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我有话跟你说,你先下来好不好。”
金钏呆呆地看着她,也看不出她听见了没有,薇儿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慢慢过去,把她从井台拽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说:“吓死我了,姐姐何苦如此。”
金钏捂着脸哭起来:“我没脸活了,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除死无大事,有啥事比命更重要,姐姐不要这样。”薇儿苦劝。
“说得好。”贾环背着手缓缓进来。
薇儿说:“就是嘛,千古艰难唯一死,又不是活不下去,为什么要寻死?现在,姐姐只是离了府里,又不是到了绝路,我们丫头被人看的贱,所以才更要把自己当宝贝,姐姐金玉般的人,怎么不爱惜自己。你撒了手倒轻松了,可是撇下你母亲妹妹可忍心?她们岂不是要哭死。”
“好伶俐的嘴,总算我没白教你。”贾环满意地瞧了薇儿一眼,又对金钏说:“姐姐年纪轻轻的,以后还有大好年华,还有母亲要奉养,若有轻生念头可真是糊涂透顶了。”
“我都这样了,还说什么以后有好日子。”金钏捂着脸又哭起来。
贾环劝她:“你如果是气太太对你无情,没那必要,她都撵了你了你还念着做什么?至于宝玉你就别放在心上了,那天惹出事来他自己跑了,留下你承受太太的怒火,这几天过去,他也不想着讨情或是来看看你,你要是为他投井,你这不是傻吗?真是个糊涂人。”
金钏听了越发哭了起来,贾环和薇儿也不劝,任她哭,哭完后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拿帕子把眼泪擦干。
作者有话要说:[i]调戏了丫头,惹火母亲的宝玉逃之大吉,只可怜金钏了。
金钏被撵出去后,宝玉做了什么弥补或预防工作,曹公没有写,这里就当他啥也没干,只顾着心疼龄官袭人去了。
贤宝钗小惠大体
贾环这才拿出自己的办法:“你觉得活不下去,是为了名声不好。不如这样,我命人去义庄运一具无名女尸,换上你的衣裳,扔井里,到时候人家都以为你死了。从此以后你改名换姓,开始新的生活岂不是好?或是过了几年,别人都忘了你,你再回家恢复原来身份也随你。”
“开始新生活?”金钏愣住了,心向往之,可是一想自己一个女孩没有谋生技能,靠什么活着。
贾环知道她的顾虑,谁也不愿做奴才,可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