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泽。”
“做什么?”正与喋喋不休却被叫到名字的狱警一顿,茫然地抬起头,对视上了站在他对面的男人那双蓝色的瞳眸。
雷切依旧面无表情:“你好烦。”
少泽崩溃脸:“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这是在关心你啊——”
雷切:“你没别的工作好做了吗?”
少泽:“什么——我当然有啊,可是——”
“那就快去,工作。”
红发男人抱臂依靠在门边,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刚刚运动出来的汗液都干得差不多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连带着耐心也变得差了起来,他皱皱眉,弯下腰一把拎起一直蹲在门口发现他的动作后试图转身跑路的狗崽子,稳稳当当地挂在自己手腕上,全然一副准备关门送客的姿态。
“现在是放风时间哦,你不要出去活动一下吗?”大众脸狱警走出俩步,又不死心地回头问。
“不去,”这是坚定的雷切少爷,“我要陪小狗玩。”
“嗷呜!”
——吓死个狗了我才不要你陪快滚!
“你看,”一厢情愿的雷切少爷面瘫脸举起了手中的狗,“它也想要我陪。”
少泽:“……”
阮向远:“……”
心都操碎了的狱警大声叹气后,转身准备滚蛋。
却不料又被叫住。
“干嘛?”少泽转身没好气地问。
雷切依旧保持着依靠在门边的姿势,手上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了下阮向软头顶的毛,他低着头,声音听上去不太大,语气也淡淡的:“巴斯特大叔怎么样了?”
“哦,已经好了啊。”大众脸狱警嘟了嘟嘴,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满意的回忆似的皱眉回答,“跟我感叹了一番自己年迈了之类的,烦死了,明明住在二十九层就住得好好的,每天遇见我都要说一遍什么准备可能会搬到楼下去住——我才不要帮他搬来搬去咧,你们真的好烦,不要每天换房间给我增加莫名其妙的工作量啊伊莱又不会给我加薪水——”
大众脸狱警噼里啪啦一大串听得狗都要疯掉,然而雷切只是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毫无杀伤力地歪了歪脑袋,挑了挑眉问:“我総-u,n室痪洌你哪来那么多抱怨??/p>
少泽:“……”
雷切觉得自己和蔼可亲,然而少泽却被无形的杀气戳了个千疮百孔。
三分钟后,望着关闭上的电梯和狱警愤恨的背影,阮向远沉默——他这辈子没见过比这个名叫雷切更加狂霸拽的人……长得帅,又年轻,武力值看上去也不低,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作为一个犯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欺负狱警,这设定放到里简直就是标准的开挂男一号。
……
不过可惜啦少年,在这种鬼地方开不了后宫。
狗崽子嗷呜一声,向他的正式主人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正好这时候,雷切低下头——于是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上了。
就和要比谁的眼睛更蓝似的(才没有)。
最后的结果是脸皮比较薄的阮向远率先动了动他的狗脑袋,移开了视线——这样的举动似乎取悦到了他的新任主人,那张阎王似的冰山俊脸上居然难得出了次太阳,他勾了勾薄唇,脸上的神情变得缓和下来,那双刚才还冷得像是从南极圈里捞出来的眼珠子里居然露出了一丝丝温柔的神情。
…………………………
说实话,这种完全不合适对狗做的表情把阮向远吓了个够呛。
他僵硬地趴在男人手中,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雷切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他那软乎乎的、像是缎子一样柔软的耳朵。
“到家了。”
当阮向远打着喷嚏想要避开男人手腕间传来的汗味儿时,他听见这位高大壮先生在他的头顶淡淡地说……这是阮向远今个儿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发表下个人看法,那么,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第六章
雷切的房间比想象得要宽敞,房间里,似乎是怕主人在这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冻伤了似的,本应该冰冷的木地板上,仔仔细细地铺满了看上去比走廊上更加高级的兽毛地毯,那毛看上去非常柔软,当雷切站在那上面时,灰色尖端带着暗蓝的地毯毛从他脚趾缝隙中冒出来,而每当雷切在这上面走动时,甚至会留下不深不浅的脚印。
整个房间都是灰与蓝的色调,有大大的落地窗和看上去就不错的大沙发,窗外死冷寒天却阳光明媚,落地窗旁边摆放着实木的黄花梨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阮向远满脸黑线地发现上面陈列着几本《狗的行为》《狗狗的前世今生》还有什么《如何与你的宠物成为好朋友》之类猎奇书籍。
这家伙,还真的为了养狗做了功课咧!
书架旁边是黄花梨木架子,木架子上宝贝似地摆着一个圆形的鱼缸,里面悠悠斋斋地游着几条最普通的、街边卖俩块钱一条的小金鱼。
以上,都是雷切镇重其事地跟阮向远一路介绍过来的。
阮向远挂在新任主人的手腕上,发现这位名叫雷切的狂霸拽男人在对待狗时比对人时耐心得多,简直是耐心模式大开——而且屁话很多,啰啰嗦嗦就像个老太婆。
这个闲得蛋疼的男人,居然还有空给那些金鱼起名字……说起来,那个小黑和小灰不都是黑色金鱼吗,长得有半毛钱区别?那条明明是红色的金鱼为什么不叫小红要叫小花,这他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