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你倒是比我了解得清楚,怎么?天天记挂着呢?”
侯珏失笑:“就你这样的身板有什么好记挂的?你什么时候干赢过我?”说完,叹了口气,唏嘘道:“高处不胜寒呐,你别头仰得太久,收不回来。”
方恒抽了下嘴角。说实在的,他确实干不过侯珏,这人身高太有优势,手长脚长,发了狠跟牛一样,逮到什么砸什么,而且是往死里打。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有两个高年级的学生被打得住进过医院,有一个还被打得左耳失聪。
要说侯珏家里有钱有权也不是,和方恒一样,单亲家庭,家里就一个母亲。性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火爆偏激,到高二那一年就因为那次打架被学校退学,后来转到了更远的高中读书,听说是消停了下来,反正今天在这里看到他,多少也说明至少高中毕业了。
侯珏推了他一下:“怎么?一年不见就生疏了?”
方恒被推得一个踉跄,有些恼怒地瞪他:“一边去!”
侯珏危险地眯起了眼,一抬手,直接卡上了方恒的脖子,瞪着他的后脑勺,脑袋里琢磨着,怎么一年多没见,这小子又矮了一点儿?原先还到眉梢位置呢,现在怎么跑鼻子那里去了。
方恒扒拉上他的手臂,闷不做声地开始挣扎,两个人的互动很快地吸引了视线,就连招兵办的军人也看了过来。
侯珏恶狠狠地用胸口撞了一下他,松开了手,特不要脸地开口:“晚上请我吃饭。”
“没钱!”方恒没好气地回答。
“那我请你!”
“没……再说!”
“啧,”侯珏笑开了牙,“晚点儿给你电话,号码没变吧?”
“变了!”
侯珏勾着嘴角笑,掏出手机开始翻电话号码,方恒抿紧嘴角:“行了行了,没变,诶,我说,爵爷您老今天发什么善心呢?请我吃饭?发财了?”
“也就一年多没见?你跟我玩这套?能不能出来?直接说!我好搞钱去!”
“我真不知道!”方恒开始不爽。他虚他老爸,但是又没有理由拒绝,回了家能不能再出来,他哪儿知道?干脆转移了话题:“再说了,什么一年多没见?你每个月不都要回来吗?我上上个月还见过你。”
“哪里?”
“菜市场,你陪你妈买菜。”
“怎么没叫我?”
“人太多,没追上,倒是了,你这一走就断了消息,怎么都不打个电话过来?”
“那你怎么不打?”
“你先说,你电话号码换了没?”
侯珏讪讪地笑了,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算了,晚饭再说。”
方恒一抬手,明了地看过去:“得,不用说,我知道,什么痛改前非,狐朋狗友,不就是这点儿事,‘义气’这俩字你就当空气在用。”
侯珏揉了揉方恒的头顶,亲昵地开口:“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谢谢夸奖,嘴大吃八方,一年没见,您老倒是越来越笨了。”
“你大学不也没考上吗?咱俩半斤八两。”
方恒不屑冷笑:“我那是不想读。”
“是学不好,还是不想学你自己明白,要不你能站在这里?被你老头子收拾了吧?”侯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身酸唧唧的怨气,回头我给你买袋洗衣粉搓搓。”
方恒偏头在他脖子上嗅了嗅:“半斤八两。”
“你今天鼻塞吧?”侯珏指着自己的眼,眨巴出特诚挚的目光,“看到没?我高兴着呢。”
方恒挑眉,倒也说不上意外,比起自己而言,侯珏更有血性,或许军营那地方真适合他。
这时候,招兵办的人开始招呼他们上去体检,点到名的按照顺序上楼。
“下午五点半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再说。”侯珏说完这句话,双手往裤包里一插,就不再说话了。
侯珏先被点名叫上了楼,又等了两分钟才叫到方恒。
二楼的体检很简单,身高、体重、检查耳洞簍-u,n粕恚还有一些显眼的伤疤,以及五官检查,算是个初检?/p>
衣服、裤子让脱了,不过给他们留了一片遮羞布,屋子里人虽多,但是依旧有些冷,方恒刚把衣服裤子脱完的时候,身上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搓着手臂看了一圈。
除了几名检查的医生外,视野里是一水裸奔的年轻人,高矮胖瘦都有,自己瘦得倒也不算显眼,当然,也有身材练得不错的人,肌肉线条流畅,腹部还能看到腹肌,侯珏也在这群不错的人里面。
或者说,在这批人里,侯珏算是显眼的了,又高又壮,五官端正,从里到外透出一股子猛劲儿,精气四溢的眼扫过去,像豹子一样,同龄人里就没人敢正视。
方恒记得侯珏喜欢打篮球做运动,要不是身体练得好,也不会打架那么猛,尤其是高一开始拔个儿后,在全校都有着横着走的气势。
可惜,就是下手太狠了。
方恒想想自己的做法,其实也不错,做事情留点儿余地,总比被退学好。
外貌特征检查结束,接着是五官科,视力和表述能力都达标,就是检测听力的时候耽误了一点儿时间,不是他听力有问题,而是对声波的接受度要比普通人高一些,也就是说别人的窃窃私语到他面前就跟低声说话差不多。
负责检查的医生最后笑了起来:“这倒是挺稀罕,你这样的不多,适合听墙角。”
方恒扬起笑:“您看,我听力和普通人不一样,是不是不适合去军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