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颌一痛,慕暖咬牙蹙眉,这次选择了沉默了。
反正,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对于她这样无所谓然的态度,让他很不满,从小到大,他有没有教过她——
诚实两个字呢,嗯?
对他不诚实,说谎的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暖暖,我还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我教了。”
以为她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孩子那样,做错事惹他生气。
教?慕暖心里苦笑一声,说实话,现在回想一下过去,她还真是不知道,慕夜白教会了她什么。
……
慕暖又被罚跪了。
像父母体罚孩子那样,跪在客厅里,正对着楼梯,穿着单薄的衣裙,膝盖都跪疼了。
到了晚上,卿姨看着她还跪在那里,目光不由得看了眼二楼亮着灯的书房,没有先生的话,谁都不敢让她起来。
腿跪得麻木了,她也不动,对于这种惩罚,虽然很久没有过了,但也习以为常。
她还记得,第一次跪在这里是因为她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花瓶,那时候慕夜白待她很好,她也才**岁,没有认识到错误。
直到男人冷着脸色,让她跪下,一跪就三个小时。
那时候她还会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透露着期冀的目光等着他来宽恕她。
可现在,慕暖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简单的小女孩了。
宽恕?太可笑了,她做错了什么呢,而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做宽恕别人的人?
“慕小姐,你身子还没好,要不我去跟先生说说,说你知道错了,让他别再罚你……”
“卿姨……我错在哪里呢?”
她现在连笑都没有力气了,她到底哪里错了呢?一开始,要她接触付家的人,是他。
要她订婚的人,也是他。
如今毁了这场订婚宴,毁了她的人也是他。
难道慕暖注定就是一辈子都不能有自由的傀儡,哪怕微微的一句反抗都是所有人眼中的错误吗?
“……”卿姨欲言又止,看着那神色惨淡的人儿,竟无法再说出半个字来了。
“卿姨,你去休息吧。”
犯不着为了她这个不懂事的人,陪着熬夜的。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慕暖只觉那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跪在那里,全身酸疼,看着时钟,过了零点了。
好困,好倦。
眼睛时不时闭闭合合,这样安静的气氛,就好像死寂一片。
终于,看到地板上投射了那抹灯光,是从他书房方向——
男人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姿态犹如那不可一世的帝王,而她,跪在这里,卑微如仆。
“起来。”
听到这两个字时,慕暖本来很想笑的,因为终于结束惩罚了。
可是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只是纹丝不动的跪在那里,摇了摇头。
“腿麻了。”
不只是麻了,还红肿一片,跪了几个小时,早就失去知觉了。
慕夜白缓缓走下楼,站在她面前,像是叹了口气,慕暖抬眸,看着他那似是恼但更多是惜的眸子。
他俯身,将她的身子抱起,动作轻柔,丝毫不像刚才那个冷凛让她罚跪的人。
“嘶……”
可是,她还是疼得低叫了一声,眼中苦楚,染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