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白蓦地拉直唇角,紧绷着脸,眯起眼睛盯住他,一般人只怕会吓的直抖腿肚子,整个上海滩也就沈默面色不变,因为他已经从不适应变成习惯。
客厅气氛诡异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就在众人摸不清林建白到底打什么主意时,他站起身大步朝沈默走去,陆志兴连忙上前,
“将军,我这里有上等的一批...”
想要为儿子开脱的陆志兴又一次被打断,林建白微抬下巴,神色沉肃。
“为什么没打招呼?”
双手放进西装裤口袋,沈默瞥了眼男人下巴上的胡渣,嘴角轻微抽动,“你不在。”
“要上药。”林建白眉头深锁,眼底涌出厉色。
沈默看着他,目光平淡宁静,过了几瞬垂下眼帘,往门口走。
“那个,将军,请问....”陆志兴到嘴的话第三次被打断.....
“这几天他不回来。”走到门口的林建白突然说了句在陆家激起千层浪的话语。
不回来?“秋风应该是陪着林雪的。”陆志兴沉吟的说,“虽然那孩子身体不太好,但是家世在那,跟我们陆家也算般配,如果能结成亲家,这以后对陆家也是一个保障。”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陆妧氏心事重重的看着门口。
白牡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牛奶,“我总觉得要变天了。”林建白看小风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回到将军府,沈默就跟着林建白上楼,脱掉大衣,慢条斯理的解开皮带,把裤子褪下去趴床上。
背对着他的青年白皙的屁股上大面积的青一块紫一块,两条大腿更是触目惊心的瘀伤,而那处隐·秘的地方红肿破裂的厉害,有多处血痂,见证着曾经被残|暴的蹂|躏施|虐过。
昨晚找医生过来医治的时候他脑子混乱,不在现场,并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
林建白手里的药瓶捏的变形,双眼赤红。
淡淡的看了几秒,沈默嘴角噙着一抹笑,知道心疼了就好,也不枉费他昨晚回家自己动手加重身上的伤势。
☆、卷三
林建白打开药瓶,倒了一手药膏,绷着身子过去涂在那个伤口处,拿枪的时候杀多少人都不会抖,这会手臂明显不太稳定,额前隐约渗出薄汗。
察觉到指腹下的地方突然收紧,林建白手指的力道下意识轻了一点。
而他不知趴床上的沈默这会被他涂药涂出欲|火来了,刚才收紧身体,倒不是因为痛,是想要。
门外有恭敬的声音,“将军,小姐吵着要见陆公子。”
抓住还在他身后涂抹的手,沈默翻身坐起来,忘了后面的伤,下一刻疼的闷哼一声,很快恢复过来。
林建白收好药瓶,起身整理好身上的军装,垂下的眼帘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一闪而过,
“你我都是男子,我对你那样,你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陆秋风,很多事我不懂,你可以说,我想我会去听。”
“那样是哪样?”沈默的眼睛隐隐一挑,眼角那颗朱砂痣仿佛鲜活起来。
深邃如墨的眸子蓦然一眯,林建白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沈默,薄唇轻擦过他的额前黑发。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沈默微微扬眉,他抬眼直视林建白,“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过日子的那种喜欢,你也会去听?”
没有答复,沈默勾唇笑了,为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
林建白凝视着青年瘦高的背影,直到卧房的门阻挡了他的视线,眸中越来越深的光仿佛被一块黑布铺展,再也看不到半点痕迹。
上午沈默去书房跟林建白征求,想带林雪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只是当沈默再出来时,嘴唇有点肿。
车里林雪扒着窗户兴奋的大叫,“秋风,快看那是什么?好大的鸟,可是为什么它不飞走呢?”
对于第一次出门的林雪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美好的,看不见弥漫的硝烟,她看的只有神秘的大世界。
1931年的深秋,人们看到一辆小汽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车里的小女生笑的像个天使。
屁股下放了一块厚垫子,却依旧有点不舒服,沈默揉了揉眉心,看了眼那栋建筑上面的壁画,是一只金色羽毛的鸟,盘旋在树梢,他淡淡的说,“因为那里是它的家。”
“我也有家,哥,我以后也不会飞走。”林雪撅撅嘴,拉着林建白的手傻傻的笑。
林建白撩了一下眼帘,见林雪大半个身子都在沈默怀里,他略微凝眉,“坐好。”
“哦。”林雪缩了一下肩膀,有点害怕的垂着头,两只手用力捏着裙子,不敢再说话了。
车里的气氛因为林建白的一句话整个冷了下来,沈默的眼角挑了一下,余光在林建白坚毅的侧脸轮廓上扫过,他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在上海滩绕了一圈,沈默在中途下了车,他说有点事要处理,林建白皱了一下眉,让副官跟着。
福云庵
“陆公子,将军还等着你回去吃午饭。”看着庵门,副官压了一下帽檐,突然冒了一句。
沈默脚步一顿,大步往庵里走去。
庵里很安静,静的连脚步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呼吸的空气里有香火味,寻着木鱼声,沈默站在其中一间禅房门口。
“我叫陆秋风,是陆夏雨的弟弟,来这里是为了看看她。”沈默语气诚恳,“还麻烦师太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