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臣还有一点想告知陛下。”
“什么?”
“臣的生辰,是在六月十五。”
景烨:“!”
赵府。
赵明德一回府,便去了正房夫人徐氏的屋子用晚饭。饭毕,他屏退屋里的丫鬟仆妇,只留下尚是婴孩的小儿子,沉声问徐氏:“是你答应的妙菱,让她去宫里的寿宴的?”
“是啊。”徐氏拔下发鬓上的金步摇,俯身逗弄摇篮里的婴孩,“她闹着要去,我就许了她了。”
赵明德怒道:“你怎么这么不知事!她一个女孩家去见昔日……情郎,万一把持不住做出什么失礼之举,名声还要不要?”
“什么昔日情郎!”徐氏把金步摇拍在桌上,“当初若不是皇帝,妙菱早已是顾家的三少夫人,那还不叫世间女儿羡慕妒忌?如今顾家退居西南,顾泓竟然入了宫,妙菱执意看不上他人,我们赵家的女儿相中的相公,难道还嫁不了不成,等以后扳倒了皇……”
“你给我住口。”赵明德立即压低了声音斥道,“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不能让她进宫!给我告诉她,好好的在家里习字学琴,此事,想都不要想!”随即甩袖而去。
婴孩被两人的吵架声吓住,“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徐氏忙坐下来拿拨浪鼓哄着他,一边咬着牙看向赵明德离去的方向。
赵明德心中气不能平,本想去书房里将就一晚,步子一转,还是去了如夫人孟秋翠那儿。
孟秋翠本是郑州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赵明德一次经过郑州,姓孟的官便托媒人提了做妾一事。这事本来常有,他也并不心动。可这女孩子确实生得美艳非常,不是一般女子,再三提起之后,他还是动了心。
孟秋翠亦为他生有一女,比赵妙菱小了两岁,正是待字闺中的年纪。
晚间夫妻事毕,孟秋翠窝在他臂弯里,提起让女儿随他进宫祝寿一事。
赵明德皱眉:“你也有此意?”
孟秋翠撇了撇嘴:“妙容也是老爷的女儿,如今她大了,也该定门亲事,出去外面见见世面,给各家夫人看一看,不说定下来,也算牵根线啊。”
赵明德沉默了一下,点了头。
孟秋翠眉眼一弯,勾起艳红的唇角。
平安宫中。
景烨捧着茶的手顿了顿:“未婚妻?”
“是。”叶公公点头,“当时顾赵两家都有些这个意思,只是尚未说破,顾公子便进了宫,顾家也退居到西南去了。”
景烨看着雾气发了会呆:“赵家的长女……似乎在京都中十分有名啊。”
“是的。”叶公公又点头,开口,却忽然有些迟疑,“前……前大理寺卿的长女……”
景烨眉头一动。
叶茂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无怒意,才接着道:“……和这位赵家小姐齐名,都是才貌双全的淑女。两家又连了宗,故此将两位并称为‘赵氏双姝’。”
前大理寺卿的长女,就是动身前往西南的李亭秋同志的亲亲亲青梅姑娘。
做的真绝。景烨感叹,凡是冲着男宠们来的不良意图统统扼杀。就那位差点嫁给顾泓的赵家小姐,他记得她可是至今仍未许配人家。
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真是好悲情。
“陛下。”叶公公鬼鬼祟祟地凑过来,“那要是顾公子问起,您可万万不能让公子知道是奴才说的。”
景烨眼角抽抽:“什么?”
叶茂:“陛下!万一……”
顾泓掀开珠帘走了进来:“万一什么?”
叶公公:“!!!!!”
景烨僵了僵:“卿……何时来的?外面也不通传一声。”
“臣来的不早。”顾泓笑得温柔,目光掠过妄图退后一步装鹌鹑的叶茂,“从那句‘未婚妻’开始就在了。”
那不就是全部吗……
叶公公面如菜色。跟在后面把顾泓带进来的小太监抬头,看了看正尴尬赔笑的叶茂,默默捂脸。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
顾泓却不曾追究下去,只是端着手里的药上坐在皇帝身边:“陛下,喝药了。”
景烨往后退:“怎么又得喝。”
顾泓轻笑:“陛下太性急了。前人有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又不是老君仙丹,哪有这样灵验。陛下想病快好的话,来,张嘴。”
你这是带孩子吧。
皇帝陛下径自把药碗接过来,看了半天,才皱着眉三推四阻地喝了两口,被苦得直想吐舌头,但碍于自己要维持的高贵肃穆的皇帝形象,还是强撑着咽了下去。
顾泓微笑道:“陛下,苦不苦?”
景烨看了他一眼,作肃穆状:“恩,还好。”
“这样啊。”顾泓眉梢弯弯,“那臣便吩咐膳房去了药方上的甘草吧,用它熬药未免压制药性。”
景烨:“……”等等这甚么意思!
果然还是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