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杀阡陌闻言不语,径自上前一步。他双目之中绯色流转,妖王之威尽显。那藏身迷雾中的魔物似乎有所畏惧,发出哀鸣之声。火凤见杀阡陌身形微微一晃,慌忙将他扶住。但杀阡陌却面带愠色,轻轻摇了摇头。
“主人,他们……”
火凤话还没问完,只见结界外的浓雾渐渐散去,但散去的浓雾却又聚拢在一起,慢慢凝成人形。
那黑色的人影被雾气所包裹,已然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但火凤却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
“主人,他……”
杀阡陌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溅落出来,火凤的结界遇血即融,看到杀阡陌只身走出结界,火凤本想上前阻止,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魔物在嗅到了血味之后,竟朝着杀阡陌跪倒下去。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主,露出你本来的面目。”
那魔物跪在杀阡陌脚边,捧起他的手时似是虔诚,但很快又因为那魔君的血而变得贪婪起来。火凤见他不住地舔舐着杀阡陌伤口中涌出的血,担心地想要上前阻止,可是看到杀阡陌的脸色却又不敢上前。
他到底是谁,主人为何……不惜用自己的血来安抚他……
☆、昔日故人 为谁相杀
那魔物在杀阡陌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但是始终低着头不敢与杀阡陌对视。火凤看着杀阡陌不住流血的伤口心急如焚,可是杀阡陌却俯下身轻轻抱住了那魔物,似是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他到底是谁?为何主人会对他如此温柔?
火凤看着杀阡陌将那魔物抱入怀中轻声低语,要说不嫉妒那定然是自欺欺人,可是更让他好奇的是那魔物的身份。主人贵为妖魔两界之王,身份何等尊崇,除了对花千骨青眼有加以外,还对谁留过心?
可是现在却……
“主人,您不能再耗费自己的气血了,您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火凤话音刚落,那魔物像是听懂了一样,忽然猛地推开杀阡陌,兀自向后退了两步。杀阡陌目光一冷,扭头对火凤厉声喝道:“闭嘴!”
“主人!”
火凤虽不愿忤逆杀阡陌,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损身体。可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那魔物突然抱住头发出凄厉的哀鸣,杀阡陌想要追过去却被火凤拦腰一抱护到身后,就在这同时,那魔物状似疯癫,朝着杀阡陌与火凤就是一掌,幸好火凤早有提防,及时出手应招方才将杀机化解。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功力竟与自己旗鼓相当,两股真气碰撞在一起,两人皆被掌力震得向后退去。火凤一时好胜心起,不肯退让,还想再与他分个高低,没想到杀阡陌一语道破真相:“他是单春秋。”
“什么?”
火凤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人,他,他竟然是单护法?
可是不待他上前查看清楚,单春秋却像是受惊了一样抱着头连连向后退去。
“单春秋!”
杀阡陌这一声让单春秋显得愈发狂暴起来,火凤怕他再出手伤人,连忙在周围张开结界,但没想到他周身魔气忽然大涨,竟将火凤的结界尽数震碎。此结界乃是火凤以自身灵气所结,结界一破,他自己也受重创,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单春秋趁火凤落败之际,忽然出手袭向杀阡陌。若在平常,纵然十个入魔的单春秋也未必伤得了杀阡陌,但今时不同往日,杀阡陌毕竟功力受制,而且又深知对方的身份,不能毫无顾忌地出手相杀,所以边打边退竟渐渐失了先机。
“单春秋!你当真认不出我?!”
单春秋入魔已深,赤红的双眸杀机毕露:“我只知道要为圣君夺取神器!助他一统天下!”
此言一出,杀阡陌不觉一震。
这些话当年单春秋总是挂在嘴边,而自己却因琉夏之死心灰意冷,不愿再插手神器之事,没想到这却一直是单春秋的心魔,是他的执念,直到此时神智尽失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却仍然记得要帮自己夺取神器,完成一统六界的大业。
而就在杀阡陌犹豫的片刻间,单春秋五指聚拢,紧紧扣住杀阡陌的脖颈。杀阡陌原本一掌已按在单春秋的胸前,但是又突然撤回了掌力,单春秋却并不领情,将他猛地按到在地上,一抬手直取要害而去。
“单护法!”
情急之下,火凤大吼一声就要现出原形。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剑光自林中呼啸而过,剑气清正凛冽,将林中的魔气荡涤一空。
单春秋放开杀阡陌,起身朝着剑光落定之处看去。白子画一身白衣翩翩而落,不染纤尘。
“你消失百年,我本以为你改邪归正不再为恶,没想却已完全坠入魔道。”
白子画冷如寒冰,眼中尽是威严,显然已是动了杀念:“既然如此,今日我留你不得!”
他说罢,指尖凝气成剑,一招飞鹤穿云,荡开层层剑光,誓斩百鬼千妖,除尽六界诸魔。单春秋虽得魔功相助,功力一日千里,但与白子画终不可相提并论。两人甫一交手便已分出了高低。
练此魔功,需取活人生魂来筑基,功力每上一个境界便需要更多的生魂,练到单春秋这个境界,恐怕每日都要吸食生魂来提升功力。
他入魔已深,无论如何不能再放过他了!
想到这,白子画眼色一沉,一剑破开单春秋周身魔气,剑光之上,无数幽魂怨气发出凄厉尖叫,散入天际。那些生魂本已经与单春秋融为一体,如今被白子画一剑劈开,伤及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