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朔救弟心切,上来便跟陈果正动上了手。他又哪里是这花金刚的对手?被陈果正如猫戏鼠般,东拔西点,左脸吃一耳光,右肩挨一老拳。打到后来,陈果正见他身手不错,长相又颇为端正,便又动了淫心,一发耍弄的不亦乐乎。虽是打架,但拳来摸乳,掌下撩阴,谢文朔哪里懂得这般□□手段,又怕又气又不知如何是好。
正惊惶间,又见陈果正伸掌来捏自己下颌,大惊之下,往后一个“铁板桥”,想要躲开,正好中了陈果正的道儿。陈果正变掌为抓,一把便向谢文朔裤裆处捞去。正要得手,忽然听见微小风声激射而来,只觉腕上一麻,左臂便抬不起来了。
他sè_mó心性,最恨淫邪时被人打扰,一抬头,正望见福荣镖局的旗子,怒喝道:“姓殷的,你过你的山便了,扰我的事做什么?”殷总镖头莫名其妙,回道:“我自走我的路,什么时候扰过你的事?”陈果正大叫道:“趁人不备,打了暗青子过来,还说没扰?”
殷总镖头想着将来还要在这条路上行走,便忍了气,好言解释道:“陈兄,我福荣镖局在你山下已经走过几回了,哪一次扰过你的事?你说我打你暗器,在哪里呢?”陈果正张口结舌,他左腕“神门穴”被点,却肌肤无伤,发暗器之人必不是用飞镖铁莲子一类的东西,只怕是土石树枝,以内劲伤人,实是极高明的暗器手法。
他也不欲多惹是非,悻悻道:“好吧,算老子倒霉就是!”也无心再戏弄谢文朔,伸手便去抓他右臂,喝道:“小子,跟我走吧!”谢文朔忽地大声哭喊道:“公子……公子救救我!”
众人惊诧不已,不知他喊的是谁?却见沈渊慢条斯理地将已经放下的帘子又撩了起来,伸腿下车,对陈果正道:“想活命就放了这两个小子吧,嗯?”
陈果正一见沈渊身形,立时三魂去其二,七魄丢了仨,身子酥了半边。他也是阅花无数的人,虽看不清沈渊面容,却见那长身玉立,腰肢柔韧,更兼举动慵然优雅入骨,直是平生不曾见过的fēng_liú。见沈渊迈步向他走来,忍不住嘻开嘴□□道:“放了他们,那还不容易,只要……”沈渊轻笑道:“要我跟你走,是不是?”话音未落,陈果正只觉眼前青光一闪,自家头颅便已骨碌碌地滚落地上,鲜血破腔而出,洒落如雨,嘴里还喊了一声:“是!”
沈渊冷冷道:“贼秃,杀你倒脏了公子爷的剑。”说着还剑入鞘,对目瞪口呆的殷总镖头笑道:“多谢总镖头带我这一程,我行藏既露,便不便再与阁下同行了,告辞。”转头对谢文朔道:“带上你弟弟,走吧。”说着自去车边解下马匹。那些捉着谢文望的小喽罗们早已吓呆了,听沈渊说话,连忙丢了谢文望,连滚带爬的跑入林中去了。
一干镖师见沈渊带着谢家兄弟俩消失在林间,方才醒过神来。刘镖头道:“咳,那沈公子好快的剑,我连看都没看清楚。”另一个镖头道:“我还没醒过神来呢,那花金刚的头已经没了。”刘镖头道:“沈公子那般弱不禁风样儿,竟是真人不露相,我还真把他当成了游学的书生呢。”尚镖头回味方才情形,咋舌道:“这一剑刺来,天下有几人能挡得住?总镖头你挡得住么?”
殷总镖头正在发愣,听问,怔了一回方道:“我哪里能挡?只怕就连我师父……”他不再多说,眼望天空,喃喃道:“沈渊……沈渊……这名儿好似在哪儿听说过……”
第14章 黄河岸边
沈渊带着谢家兄弟俩穿林过山,一言不发。谢文朔心知他正在恼怒,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拉着弟弟乖乖跟着走路。
走出数里,沈渊侧耳倾听,再听不见镖队呼喝声,转身看看谢文朔,沉着脸道:“你们要上哪儿去?”
谢文朔不敢隐瞒,结结巴巴说了自家打算,沈渊听得气极反笑,道:“上少林寺去?你知道少林寺离这儿有多远?你们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儿,只怕还没见到那群秃驴呢,自己先被人当成了两脚羊!”谢文朔明白“秃驴”是说和尚,却不知道“两脚羊”是指灾荒时节被杀来做吃食的人,只能半懂不懂地愣瞧着沈渊。沈渊见状,无可奈何,把手中缰绳扔给谢文朔道:“带着你弟弟走吧,下次要死的时候,别让我看见!”
谢文朔不敢相强,却不接马缰,道:“公子,我不会骑马。”拉着弟弟又跪下来向沈渊磕了个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沈渊哼道:“你这两天给我磕了无数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懂不懂?”
谢文朔站起身来,摇头道:“公子,我不懂。”沈渊一怔,便听他怯怯低声说道:“周叔叔……周近臣说过我爹学富五车,可是爹什么都没有教给我。如果我聪明一点儿,是不是就不会惹你生气了?”
他得不到回话,也不伤心,拉着弟弟转身欲走。忽听沈渊叫道:“站住!”他站住了脚,转过身来。
沈渊叹气道:“我带你们去嵩山少林吧——你们也好有个安生立命的地方。”他哼了一声,又道:“话说在前头,我不是活人,跟着我走,有什么灾啊祸啊的,那也只能怨你们自己命苦。”谢文朔才见了陈果正那样的淫僧,对和尚也生了畏惧,实在也并不想去少林寺了,但他又哪敢对沈渊说个“不”字?且他这几日间实是尝够了人间最冷酷恶毒的滋味,能跟着沈渊,那是天外飞来之喜。但求能在沈渊的羽翼之下,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