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世变,不少妖族都已经陨落族灭,遗骨遗物散落不知数,被人类捡到利用也不奇怪。
金老大便没了兴趣。
如今想想,那地方似乎也就在蓝翼他们说的那片,只不过当年他去查时倒没发现那些妖族遗物或遗骨里有蓝扇那一族的味道。
金老大还十分周到地让当年他派去盯梢的那个手下把那部分记忆给抽出快递了过来。
蓝翼从金老大恶趣味地用x丰快递专用包装打包的盒子里拆出一颗荔枝大小的珠子,运起妖力,并指从那珠子里将记忆片段抽出。
蓝色幽光散开,一幅幅画面映入脑中。
蓝翼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地将那些记忆片段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皱起眉头,不得不承认金老大是对的,熟悉蓝扇如他也没能在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事物里发现和蓝扇有关的任何线索。
放下那枚传信珠,蓝翼揉了揉额角,许是他关心则乱反而失了冷静,也许他该再去请范周梁楠来帮个忙。
求人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脸皮这种东西用着用着也就厚了,如今成了居家好男人的蓝翼既然要给自家小蝴蝶当主心骨,自然而然的就变了不少。
不过这次蓝翼省了事。
同样很关心蓝扇,也急着想在蓝扇出关之前把事情旅顺的范周正好拖着他家木头来打听进展了。
蓝翼便顺水推舟地把那枚存了记忆的传信珠给二人看了。
梁楠范周不像蓝翼,这两个对人间事了解颇深,尤其“出了差”之后更是多知道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偏门知识。
两人轮流看完,梁楠的木板脸还看不出什么,范周的脸上却是一副若有所思。
看得蓝翼心中顿时升起几分希望。
那些记忆碎片并不连贯,大多是那些人如何制毒炼器,还有些大型祭祀之类的画面,不过是个百十人的小村子,再大型也很有限,仪式本身倒是很渗人,都是血祭,多是虎狼鹰枭之类的猛兽凶禽,偶尔也有人牲,不论祭品是什么,过程都是先血祭,一套仪式之后,全部的人再把那血祭之物分而食之。梁楠还罢,范周看了却是胃里各种翻滚。
可除了这两样之外,这村子里大多数人平常还是要下田种地织布制衣,和普通百姓也差不多。
更多的就看不出来了,也是金老大当初兴趣消失得太快,那手下就没再多探,因此留下的记忆便很有限。
不过有就比没有强。
“那个,”范周犹疑着开口。
蓝翼急忙看过来,“发现了什么?”
“我是没见过蓝扇的原型,不过,你注意到祭台上边靠左跪坐的那个小孩子了没?”范周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就是他们用了个大汉做祭品的那一场。”
画面中出现的人牲祭祀中,人牲多是少年男女,用大汉做祭品的只有那么一个,范周一说,蓝翼便想起来了。也不用那珠子,脑中自动重复那些画面,果然那祭台上靠左,离祭品不到两尺的地方跪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半垂着头,看不出男女。
蓝翼耐心细看,半晌之后终于发现端倪。
原来范周不忍看血腥场面,又发觉祭台上坐着个小孩子,不知道是否也是祭品,便有些揪心,转移了目光去看那孩子。
五六岁的小孩子,瘦瘦小小,皮肤白嫩,头发乌黑,穿着一件样式特别的小袍子,乖乖地跪坐在台上一动不动。
不过斩杀祭品之时那木制祭台震动,那孩子一个不稳向前倾倒,虽然随即就又跪坐了回去,不过那一瞬间也足够蓝翼看到范周想让他看的东西了。
那孩子的袍子宽松,领口颇大,向前一倾,露出一片后背肌肤,雪白肌肤上,两扇紫蓝蝶翼纹身从脊柱覆盖到凸起的两扇小小肩胛骨上,恰似一只展翼的蝴蝶。
而那只蝴蝶,哪怕只有惊鸿一瞥蓝翼也认得出,绝对就是依照蓝扇的原型纹上去的!
蓝翼猛然睁开眼,眼中蓝光一闪,显然很是激动。
也是,忙乎了这么多天,终于摸到点儿边儿了。
范周看得也感概,胳膊肘杵杵自家木头,“你有啥发现没?”
梁楠点头,“那里有条河。”
河?
范周歪头,“短话长说。”
梁楠乖乖听太座话,“那村子藏在山里,地方离我们上次去的那片林子不远,应该就在外围,那河水可能从山里来,山里的水,多是地下水。”
对梁楠来说,放开妖力扫描了一顿那片山林,周遭被他意识覆盖过的地势便尽在他脑中,认得出那村子所在的位置毫不稀奇。
而被梁楠这么一说,蓝翼和范周就都明白了。
对啊。
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被吸灵阵护着深藏地下,地下水脉可不也在地下嘛。
范周顿时激动,“我们赶紧再去瞅瞅,这回有目标,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蓝翼反而冷静了,“不急,等我再去老板院里看看再说。”
范周听了赞同,“对,这种事情是该先和老板说一声,我们经验少,万一有个什么,别误了事才好。若是要去喊我们一声就好,我们就在院里等着。”
范周虽然和梁楠“出差”几回,也经历了不少,本身对着外人的时候也是机敏,本性到底单纯诚挚,只要是对他认定的人便毫无防备疑虑。
梁楠最稀罕自家胖狐狸这份儿赤诚无伪,他自己却不免想得更深些。
对于范周来说,老板无所不能,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哦,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