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却微微撅着,一副委屈相。
不管是以gay,还是直男,或者脸大点儿,以人类的眼光标准来看,贺覃正颤抖着抚摸的这张脸都太精致了,如果芭比娃娃也出男款,照着这张脸造保证销量分分钟突破天际。
不不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这人他妈的是……
就在他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的时候,手下的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声,带着痛苦和迷蒙,贺覃的手这时候正好放在他眼睛上,便感觉到长而卷曲的上下睫毛轻轻在他手心里扇了几下,痒得很。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样,狼狈地挪开手,愣愣地看着慢慢醒转的人,张了张嘴,喉咙却是干涸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缓缓睁开的眼藏在深深的眼窝里,初时带着懵然无知的迷茫,氤氲着潋滟的水光,目光无法聚焦地失神了许久,才对准了贺覃愣愣看着他的双眼。
他又眨了几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蝶,积蓄许久才有足够的力气保持睁眼两秒以上。
这样一双极美的眼,是深黑色的,深邃而有神,把贺覃整个人倒映在里面,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专注。
骁骁……骁骁的眼睛也是深黑色的,清澈得像两泓镜子般的湖,总是这样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忠诚而热烈。
他终于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人,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覃覃……”
作者有话要说:
骁骁变成人是这个样子的,大家有没有想到呢~!
第29章
这个称呼像个开关,把呆若木鸡的贺覃吓得立刻一蹦三尺高,腹间的伤口再次撕裂,流下一股股粘稠的深红色血液。
他痛呼了一声,向后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并伸出一只手阻止了躺在地上的人的动作。
那动作分明是想扑上来关心他的,但贺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惊世骇俗的认知,而且对方背上摔伤严重,乱动会出事。
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按了按额角乱跳的青筋,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问了句:“你、是、谁?”
这句确认实在是多余又傻`逼,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只能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颤颤巍巍地问。
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委屈地说:“我是骁骁啊,覃覃你为什么不认识我了?”
操,我他妈怎么能认识你这个样子。
看这样子,蠢狗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一条蠢狗了。
这货还会说话,长着一张洋脸,说出来的却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还不自觉地带着贺覃的南方口音,配着他那张芭比男娃娃脸,真他妈又软又萌。
贺覃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已经承认,眼前这个大变活人出来的家伙,就是他的骁骁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
该怎么办?
不知道。
贺覃还没理清思路,侧躺在地上的骁骁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贺覃眼见他咳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溅在周围的草地上,随即像是拔了瓶盖的酒瓶被踢翻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地有零星的血迹泡沫一般飞溅。
骁骁痛苦地闭紧眼睛,高大的身躯在地上蜷成一团,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剧烈的咳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像一只巨型的虾米,浑身颤抖着,听在贺覃耳里,声声锥心。
他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是骁骁紧紧抱着他不放,是骁骁先于他着地,是骁骁用不知何来的血肉之躯为他挡去了大部分的冲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身外伤先不提,肯定震伤脏器了。
骁骁偶尔睁开眼,眼神湿润地看一眼贺覃,又支撑不住似的闭上。
贺覃被那种眼神看得心悸,此时此刻再顾不上去追究那些或许连骁骁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刚才本就没离开多远,这时候要回到骁骁身边也不过是一跨步的事罢了,他捂着腹部在骁骁身边坐下,血还在流,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冷,失血太多了。
真是遭了老罪了。
骁骁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快速地睁了一下眼,因为淤血咳出,嗓子倒是清明了不少,他伸出手,哀切地贴着贺覃的大腿,似委屈似撒娇地:“覃覃,覃覃,我好疼……咳咳,你疼不疼?你有没有受伤?”
我`操,狗成精了还会撒娇,这他妈是要老子的命?!!
但贺覃伸出去的手却是极其温柔的,他抚了抚骁骁的脸颊,带着安抚的力量轻声说:“不疼,别说话了。”
他自己的声音也虚弱得很,骁骁却很听他的,果真乖乖闭嘴不再说话,又黑又深的一双眼睛恨不得眨也不眨地跟着他,如果说从前他看不懂是条狗的骁骁眼睛里写着什么,如今却是一清二楚。
迷恋,仰慕,渴望,热切。
爱情。
怎么会这样,是所有的狗都能对人类产生这样超过界限的感情,还是只有他的骁骁是特别的?
他心口一阵泛酸,手掌在骁骁身上各处按压,时不时问他疼不疼,骁骁都会老实地回答他,最终他确定骁骁的内脏损伤不算太严重。
看来他们摔下来的地方并不高,一路上也遇到很多障碍减少冲力,否则以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压在另一个人身上摔下来,垫背的那个应该是活不成的。
他又艰难地看了看骁骁的背,一片狼藉,如果不及时治疗发起炎来才是要命的。
唉,可是他们现在两个废人,上面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