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哇哇的吐了两口血,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巫辛的视线终于逐渐清晰,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是一个十分宽大豪华又空旷的房间,陈设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华贵,巫辛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雅致绝伦的房间。一瞬间,他恍惚以为,一定是哪路神明看他可怜救了他,不然他怎么有幸躺在这种地方。死而复生的喜悦,刺激的他又吐出一口血,低头一看,巫辛彻底懵了。
他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白色的柔软衣服,那布料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隐约绣着暗纹,低调奢华。腿上盖着的是雪白无暇的薄被,质地轻软,十分舒适。——但是!上面已经全被巫辛吐上了血!巫辛欲哭无泪,好好的东西被他糟蹋了,一定会被主人骂死的吧?
巫着一泡泪,颤巍巍的转头看向扶着他的人,随即撞进了一双慈爱而担忧的灰色眼瞳里,透过朦胧的泪水看去,那人头发花白,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方正国字脸,肌肤虽然白皙但是布满皱纹,脸颊上几乎没有什么肉,是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瘦削,但是他却一点儿也看不出羸弱,眼睛特别明亮,精明干练、睿智温厚,给人特别可靠的感觉。
他脸上的皱纹,让巫辛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一时悲从中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嘴唇一抖一抖的十分可怜:“………对不起………”他的下一句,“我不是故意的”还没有说完。
半跪在床褥上扶着他的老人家更是惊吓异常,手里的布巾也掉在了被子上,全身肉眼可见的颤抖,“陛……下,您这是什么话?真是折煞老臣了。”说完,小心翼翼的扶着巫辛躺倒。
高挑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晶光闪烁、整整六层相交叠巨大璀璨的水晶灯,巫辛一时无法适应那种强烈的光芒,歪头紧紧闭上了眼睛。旁边的老人细心的发现了巫辛的不适,将灯光调至柔和的暖黄色,然后按了床边的呼叫器,一排身穿黑白相间女仆装的女佣,从卧室门口鱼贯而入,一个个水灵灵的,貌美如花。
她们井然有序的撤换被子,给巫辛换了另一件一模一样的干净睡衣。换件衣服也要这么大阵仗,巫辛又被吓懵了,一双双柔荑触摸着巫辛的皮肤,让他脸红心跳特别的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四肢百骸还残留着强烈的剧痛,他一定立刻跳下床自己来。
女佣们训练有素,所有的动作规规矩矩、恰到好处。给巫辛更换好之后,其中一名较年长些的,又扶着他,端起银盘上那玉质小碗,把清亮的营养汤水,细心的喂进巫辛的口中。做好这一切,全部的女仆躬身退出。
宽大的房间里瞬间只剩老爷爷和巫辛,巫辛想到自己年轻力壮,却让一个老爷爷来照顾,特别的难为情。但是他现在无以为报,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表达心意:“谢谢你。”
老爷爷欣慰的笑道:“这是应该的。陛下好好休息,尽快养好伤,帝国需要您。”他的声音醇厚,听在耳中,让人格外安心。
那碗汤似乎有安神的功效,巫辛的意识逐渐开始昏沉,很快就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来不及细想那老爷爷奇怪的称呼,随即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间,巫辛感到中间又被喂了两次汤,他也清醒过片刻,睁开眼睛后房间里是浓浓的黑暗,身心俱疲的他,接着睡了过去。等他再一次醒来,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只亮了最中间的那如豆的一星暖光。
房间里的空气温暖舒适,似乎飘着一种淡淡的特殊味道,巫辛一时想不起在谁的身上闻到过。
巫辛懒洋洋的窝了一会儿,瞬间惊觉,这是别人的家,他怎么可以没有礼貌的睡懒觉?呼的起身,用力过猛,又跌了回去。四肢的酸软和疼痛比刚醒来时已经好了大半,缓了片刻,巫辛慢慢掀开被子起床。
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巫辛光脚踩上去,悄悄走到大门前,轻轻拉着扶手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向外望了一圈,幽长的走廊上空无一物,只有廊壁上一尊尊带翅膀的可爱宝宝高擎着灯,金色的壁纸,在灯光下闪着钻石般细碎的光芒。明明是富丽堂皇的瑰丽景象,但是巫辛却感到阵阵荒凉,这里太静了,一点儿人气儿也没有。
只要不是严寒的冬天,巫辛过的就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的生活,自由自在,逍遥悠闲。眼中所见,是一望无际的广袤森林,耳中所闻是森立里经年不绝的各类之音,虽然偶尔会孤单,但他倒从不寂寞,他总能给自己找乐子。
在这个比他的山洞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房子里,此刻静的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巫辛不禁后背毛骨悚然,低声叫了两声:“老爷爷……老爷爷……”
没有人回应,巫辛也不敢随意走出去。他关上门退回房间,发现玄关处有另一扇门,他犹豫片刻,刚伸手,不及触到门板,门瞬间自动打开,里面的灯同时亮起,正对着门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将门口的物什照的纤毫毕现,巫辛也毫不例外。
镜子里的人四肢修长,宽松的白色衣袍更显的他身材清瘦,一张脸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在灯光的照射下皮肤接近透明,也许是失血过多,脸颊甚至隐隐泛青。
巫辛向左歪头看了一会儿,又向右歪头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好奇怪。他抬步走近,整个人趴在镜子上,抬手扒扒眼皮,捏捏鼻子,张大嘴“啊——”的一声,最后扯着上下嘴皮观察了一番,再恢复原状,拍拍脸做出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