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大事?”
贺泽的动作顿了一下,又随手绑上了另一只草鞋。
“就是, 就是……阿兄, 昨天那林三婶去林哥家里闹的事情你知道吧?今儿早上, 有人看到那林三婶满身狼狈地晕倒在村头树下了, 而且, 而且……”
“而且怎么了?”
“而且他舌头没了, 也没流血, 就舌头……好端端地就没了……他一醒来,就呜哇呜哇地叫,跟疯了一样,村里好多人都给吓着了, 好恐怖……”
“舌头没了?”贺泽一脸狐疑。
“对!好端端地就没了!”贺安重重点头,“昨天不是还有好多人看他在林哥家里说话说得好好的吗?然后今天……就没了!阿兄, 他们说……他们说是见鬼了, 我害怕……”
“见鬼?”贺泽嘴角有了笑意,“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叫门,那林三婶昨日里不还是咄咄逼人, 如今……怕是遭报应了?”
“嗯, 林家人确实该遭报应……”贺安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没坚持几瞬又变了脸色, “可是阿兄,这……村里不会真的有鬼吧?我怕……”
“……”
“贺泽,贺泽, 你在家没有?贺泽——”
这厢贺泽还没顾上得上回答贺安的话,那厢院子外边一连传来了好几声叫唤。
听声音,是刘三。
贺泽拍了一下贺安的肩,站起了身来,“别害怕,那林三婶是个坏人,坏人才怕鬼,你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
“阿兄……”
“好了,阿兄得先出去了。”
贺泽说着已经出了房门,贺安还坐在床沿边上,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角。突然又腾地一下站起来,往身后望了又望,跑着出了屋子。
怕是真给吓着了。
院外来人确实是刘三和贺大郎,他俩脸上也是一脸惊疑。
“贺泽,今儿早上那事……”
“我知道了,你们先等一下,等会再聊。”
贺泽打断了刘三的话,几步走到了院子里,徒留两人面面相觑。院中贺有财正杵在磨盘边上,见贺泽走过来又瞪了一眼院外的俩人,胡子也翘上了。
也不知道贺泽跟他说了什么,贺有财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挥挥手赶他走了。
得了贺有财的应承,贺泽这才转身出了院门,刘三和贺大郎急忙跟了上去。
“贺叔是不是不同意你跟我俩出来啊?”
“你说呢?”贺泽挑眉看了刘三一眼。
“我说贺叔也是,你小子要不是一肚子坏水,我俩哪能带坏你啊!他现在看我俩可是死不顺眼的,要不是我刚才灵机一动,叫了你两声,说不得我们现在连面都见不着了,唉,就跟那牵牛织女一样一样的,命苦啊……”
刘三一手攀着贺泽,一手攀着贺大郎,一阵伤春悲秋地感慨。下一秒,贺泽和贺大郎对视一样,两人一人抓着刘三一只手臂,一人一脚把这人踢出了老远。
“嘶——……你们两小子这是……我不就是开个玩笑,用得着吗!”刘三捂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好不委屈。
“行了,说点正事,今天早上那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见贺泽这么问,刘三一脸茫然,“昨天不是你最后走的吗?我们还当你对那吴翠做什么了呢!”
“我昨天是最后走,可那吴翠刚被我吓醒就大叫着早跑走了!我怕引来人,也没去追。谁知道,今天早上就听人说他舌头没了……还是好端端没的,连血都没有,啧,我哪有这鬼神本事?”
“可不是,你要有这本事那可就了不得了!我们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只是……这事好生斜乎!一夜之间啊,好端端地,突然就没了舌头……我和贺大郎今早听见这事儿的时候,还特地跑去看了一眼,把咱俩给吓得啊,赶明儿一定得去村里祠堂拜拜祖宗!”
刘三一脸后怕,两手紧紧地抱上了贺大郎的脖子,缠的后者都喘不过气了,又换来了一手肘。
贺泽走在前头,刘三和贺大郎在后头打闹着,三人到了村头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去了。刘三逮着两村里人问了才知道,那吴翠已经被林家人给接回了。
“算了,本来还想叫你看看,我从小到大可都没见这么怪的事情!”刘三脸上明显还有些惋惜,顿了顿又接口道,“比说书人嘴里两大侠打架的事都有趣儿!”
“……”
贺有财和贺大郎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你俩这么不说话啊?对了,今天大郎可是胆子肥了,把他家牛车都给弄出来了,看看,看看,新修好的!”
听了刘三的话,这会儿贺泽才注意到路口处停着的牛车,座下是头大黄牛,这是以前原身去书院的时候常坐的。
贺大郎和贺泽同姓,之前便说这贺家村大半个村里人都是沾亲带故,更别说他俩还是同族了。贺泽名义上应该叫贺大郎的阿爹一声二伯。
“我可不是胆子肥,阿爹听我说是贺泽大病初愈,想跟我们去镇上逛逛,这可才把牛车贡献出来的。刘三,你轻着点,要弄坏了我可饶不了你!”
“得了得了,快上来,我来赶车!”
说着刘三已经坐上了牛车头,牛鞭也被他握在了手里,正跃跃欲试。
贺泽和贺大郎两人也上了车,牛车上头只坐着两人,轻便,刘三赶车的速度也快了些,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镇上。
贺泽起得晚,刘三和贺大郎来找他的时候时辰就不早了,这会儿从牛车上下来,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