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
“我的名字是‘瑞特恩格林’,翻译过来就是……”
“——回归童话。”
#“我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不管是怎样的,都似乎带着泪水。”——瑞特恩#
毕业之后我成为了一名狱警。
这并非是我期望的职业,虽然我的父亲是全国总警司的警长。但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心心念念的让我继承他的衣钵。
但是显然我让他失望了。
我喜欢射击,我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射击运动员。
可是我□□的父亲当然不会让我顺心。但是正值叛逆期的我也绝对不会让他顺心。于是在我们两相妥协退让之后,我成为了一名狱警。
他不想让我拿起□□,而我也绝不会让他如愿的看我穿着光鲜的警服站在他面前。
——我很固执,我认定的事情我会尽力去做,如果我做不到,拐个弯我也要达成一半的目的。
我奉命看守位于中城最有名的监狱。
这是个好差事,大家这么告诉我。因为这所监狱只关押无期徒刑的犯人。不过这里的无期犯和其他的无期犯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到底是什么不同……我的上司没告诉我。
我唯一知道的是这里的每一位都有他们固定看守的犯人,彼此互不干扰。
我到任的第一天,上司将我未来要看守的那个囚犯的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我。
上面金属的吊牌上刻着一个已经有些锈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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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了。上司说道。虽然他表现得一直很好,但是……
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你只需要坚守本分就是了,瑞特恩警官。”
“好的,先生。”
我握紧了钥匙如此回到。
利威尔阿克曼的囚室在那一层的最后一间,很大。
我用钥匙打开了外间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分割开来的大房间,左侧是敞开的,一张单人床铺着白色床单,一个小小的洗手台架在床尾的角落,还有一张四方桌和椅子。
但是在与它隔着一道铁栅栏的另一侧,灰黑色的墙壁,焊接在墙上的单人铁床,房间一角放着一个马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它们之间唯一的共性就是一扇开在离地面足有三四米高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户。而那扇窗所带进来的光线大概甚至还没有挂在房间上方的那盏吊灯强。
那个男人就坐在栅栏之后的铁床上,低着头,正在翻开一本放在腿上的书。
而我的进入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关注。
现在是白天,灯并没有被打开,囚室的光线暗淡的宛若即将入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低头看着那本小小的口袋书,很入神,很专注。
“……利威尔阿克曼。”我踏进房间,低低咳嗽了一声,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没有抬头。
“……我是你的新狱警。”我站在桌子前面隔着那道铁栏看着他,慢吞吞的自我介绍。
“……瑞特恩……格林……”
那之后许久,他才慢慢地抬起了头。
凌乱的铁黑色头发,苍白的肤色,倦怠的姿态。他用如同七八十岁苍老的人那般的速度慢慢地抬起脖子,视线从昏暗的阴影之中暴露出来。
然后在我还没有看清他的神色的时候,他又突然如同一匹发现猎物的狼一样从铁床上跳起,然后凶猛的扑了过来。
铁栏被他削瘦的身体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轰隆作响。那样的响动甚至惊起了按在房间里的警报器,警报伴随光芒闪烁呜呜呀呀的大叫起来,我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被椅子绊了一下,然后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他并没有在那之后继续做什么,只是抓着栏杆看着我。
深深地看着我。
我无法形容那个时候他的眼神。
那个时候,我总觉得,他就要哭了。我甚至看到了光芒在他眼中转动,就要落下。
可是它们似乎最终选择坠落深渊,回归到了那个人那双漆黑的幽深的眼瞳深处。
安安静静地,回到了沉默的寂静之中。
“你叫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而低沉。
“……瑞特恩。瑞特恩格林。”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我一会。警报声已经停了下来,并没有人来,或许是因为监控室看到了我们的真实情况,又或许是我的上司们对这个人的奇怪的信任——我总觉得他们认为他不会逃狱。
“return。”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很好听,那样低声呢喃的语气,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迷人的感动。
“……是的。”
他缓缓放下了抓着栏杆的手,退回到了床边,伸手捡起那本被他掉在地上的书。
封皮有些磨损,我看不清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