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几个留守妇都是受过白艳荷恩惠的,闻言,纷纷劝她放弃辞职的念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白艳荷闻风不动,断然的道:“各位大姐、婶婶,我白艳荷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我说过荷灾我会担责,担不了责任就自动滚蛋。就这么定了,你们回家休息吧,我去桃湖摸摸情况!”
一听白艳荷这么晚了还要去桃湖,众女人都自告奋勇,要一起陪同。
白艳荷拗不过,就同意一起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桃湖开拔。其中,就有心怀不轨的村主任和堂嫂肖红丽。
这俩货故意落到最后,小声的交头接耳。
一个阴险的说:“连农技站的站长都搞不掂,她一个大姑娘只会谈恋爱,能摆平就怪了!”
“哈,姓白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狠话。这回看她怎么收场?她下马了,那小河村的村长大位,就是大杆你的了!”
肖红丽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赵大杆还知道脸在哪儿,小声埋怨道:“嫂子,别人都在呢,闭上你的嘴先!”
“马小冲说我是克夫货。那我还闭个屁的嘴,我想克谁就克谁。我要把白艳荷克下来,把你克上去!”
“啊?”听了这婆娘的混帐话,赵大杆浑身冰凉道:“你!嫂子,我又没得罪你,你没事克我干嘛?”
“我把你克到小河村村长位上,不行啊?”
“最好有一天,我能克死马小冲!把他克下十八层地狱!”
这俩人一顿鬼扯,马小冲听个正着,心说娘西皮,这两只苍蝇太讨厌了!
他不知道的是,杨秀琼听见肖红丽一个劲的扬言要克死马小冲。这妇气得受不了,趁人不注意,张牙舞爪,就在玉米地里把肖红丽扑倒,俩个再次扭打成一团。
大伙都为几十亩的荷田忧心忡忡的,两个女冤家打架,居然没人发现。都踏着朗朗月光,向黑夜里的桃湖行来。
小河村的夏夜里吹来了阵阵凉风,把白天的闷热都吹淡了。
一行五六个人坐着一艘机动船,打着大灯,一古脑地驶入了开阔的荷田。荷叶盛开的时候,那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荷叶随风摇曳,老远就飘来阵阵荷香。荷花全身是宝,春夏摘莲心,莲心苦茶可是一味极好的止泻中药。
把荷叶摘下来,晒干了可以做荷包肉。荷叶包裹的肉蒸出来香气四溢。
到了秋冬季,可以打莲子了。寒春的时候,又到了挖莲藕的季节。
可是眼下,拿手电照过去,所到之处,大片大片的荷叶不知怎么回事,全都打蔫,蜷缩成了一团,在晚风中耷拉着。最先一批已经开始发枯,再不想办法治病,慢慢的连荷杆也要烂心了。
一旦荷杆发生大面积烂心,那今年的种藕户,全都会颗粒无收。
几个种植户看了,都发出阵阵丧气声和叫苦声。
村主任赵大杆不时地来几句风凉话,听得人发燥。
白艳荷春眉紧蹙,她只是默默的一路查看下去。
这种怪病,在小河村的荷田种植史上,还真是十分罕见。
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小河村是贫穷的自然村,附近没有化工厂,桃湖位于桃江上游。桃江是直接从十万大山奔涌而出,而桃湖就在十万大山的出口处,水质污染的可能性不大。
这时有个妇女说话了:“白村长,我怀疑湖水被有毒的东西污染了!”
“应该不是。如果湖水污染的话,那湖里的鱼也活不了。看看湖面有死鱼没有?”
几个人就拿手电照出去,还真没发现成片的死鱼。
白艳荷还从船舱拿来一只碗,从湖里舀了一碗水,端到灯下查验。只见湖水清冽,至少肉眼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白村长,你不是农大的大学生吗?至少你应该能看出是什么病吧?连这都不会,大学不是白念了!”
见赵大杆一个劲地制造噪音,白艳荷忍无可忍了道:“赵主任,我是农大的没错,但是荷叶病不是我的专业!”
“照你的逻辑,你是在城里办厂的。现在回村里混仕途,是你的厂办不下去了吧?”
一句话把赵大杆臊着了,气焰就矮了几分道:“你不了解情况别瞎说。我的厂办得好好的!”
“好个屁,不是镇农信社给你几百万贷款,你的厂早就关张了!”
一边的马小冲暗暗叫好,心说白艳荷要是惹毛了,也是只母老虎呢。
“白村长,现在排查荷叶病要紧,不要扯远了!”
白艳荷瞪了赵大杆一眼,毫不示弱道:“是你自己扯远了!”
“好好,就算是我扯远了!”
两个正斗嘴呢,只见湖畔村道上开来一辆小车,车大灯远远的打过来。
紧接着白艳荷的电话响起来电铃声。
一看是马千万打来电话,白艳荷就接听道:“马叔!”
就听马千万兴奋的道:“白村长,咱们村的妇女主任罗香,在农业局有关系。她托关系请来一个资深的农业专家。我们已经到了,你过来接待一下!”
白艳荷收起电话,吩咐一声:“靠岸。”
须夷,机动船回到岸边,就看到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留着短发,面容白皙,微微发福。
马千万热情的介绍道:“白村长,这位是市农业局的副局长龙美钿!”
“龙局长,这么晚了,还要劳你驾,真是不好意思!”赵大杆一个箭步,一下子抢在了白艳荷的前面,舔着脸握住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