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娥承受了五鞭,已是皮开肉绽,血印素衣,朦胧间醒来使出全身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忍着疼痛去给那秀芳解开了绳子,那绳子绑得也是异常地紧,好不容易才将绳子解开。这秀芳也不知被绑了多长时间,身上都被勒得又红又紫,更有甚者,有些肌肤之处都已流出了淡淡的血痕,想这秀芳也是瘦弱女子,哪经得起如此折腾?加之先前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也是精疲力尽。刘娥为她解开了绳索,身上也是轻轻然,不禁坐滑到了地上,两眼无神,只是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刘娥,随后二人俱抱头痛苦了起来。
“我的好妹妹……”
那二人哭了一会儿后,互相扶着走去坐在了床上。二人此刻均已气力全无,就这样,都埋着头在床头昏睡了一夜。
随着谯楼更鼓声声,玉兔西坠,红日东升,东方发白之际,寂静了一夜的长洲城,依旧恢复了江南街市的繁华,玉香楼也是宾客盈门,来往进出玉香楼的客人们,可又有谁知晓昨夜房中的惨景呢?
“鸨儿,锦隽姑娘呢?”
“对,我们要锦隽姑娘给我们弹唱一曲儿!”
“锦隽姑娘不在,本大爷我今个儿就不给这赏钱了!”
“你这老妈子,这玉香楼也是浪得虚名!连个像样儿的美人都没有!”
……
玉香楼中的客人们纷纷嚷着要那刘娥陪客,鸨儿见了,心中害怕说出事情,又不敢得罪了这些客人,心知他等都是城中富贵族人,或是官家子弟,与这玉香楼的生意资本息息相关,此刻心中又有些后悔昨夜之事,只得勉强笑颜向这些客人们赔罪:“哎呦,各位爷啊!今天呢,咱们锦隽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过呢,咱们玉香楼啊,美人可多的是,找其他的姑娘们陪客也是一样的嘛……”
“什么?锦隽姑娘身子不舒服?走!咱们去看看病美人儿也不错啊!哈哈哈哈……”人群之中也不知是哪位富豪之客领头起了哄子,其余大小人等也都跟着随附应和。
鸨儿见此行径,又如何敢让他们进那刘娥房中?于是便百般阻拦:“各位爷,听我慢慢跟你们说啊,这人一生病呢,则须三五日好生静养,若你们要锦隽姑娘早些儿康复,今天就不要去打扰她了,你们说是不是啊?”鸨儿一边说着,一边又招呼着楼上楼下三十余姑娘们来此接客,个个都是花枝招展:“公子们看呐,这些姑娘们姿色也都不逊于锦隽姑娘,公子们尽管挑着去玩耍乐呵吧!”那些地痞流氓哪里肯依,要么说是这些女子样貌平平,要么则言俱是资质平庸之辈,依旧偏要嚷着吵要锦隽。
“公子不必如此!我来陪你们不也是一样的么?”一阵清脆洪亮的声音于屏风中响起,只见那楼上屏风后走出一身着大红罗裳,嘴上抹以朱红唇彩,眼角微扬,涂以淡绿眼影,双眉两起,施浓妆,着华裳,头梳高髻,珠翠满头之人。你道那人是谁,却正是那流姬。“论姿色,本姑娘可逊于我那锦隽妹妹?”说着,便缓缓移动莲步,下了楼,走到了鸨儿身边。众人盯着这流姬移动,目光随之而转,似乎见了天仙下凡,与刘娥清新之风比之,流姬则是美艳之躯,众人细细闻之,更嗅得流姬身上一股浓香,原来,这流姬早就心知今日这般情景,故一夜未眠,施以浓妆,身上也染了一身胭脂俗粉的气息。
“美人儿,你身上好香啊!”
“都说锦隽姑娘美,没想到姑娘这么一打扮,也真……”那班人等见了刘娥姿色,又引得一番轩然大波。
“哎呀,妈妈!”那流姬说着,便撒着娇害羞地拥入了鸨儿怀里。
“美人儿害羞的样子好美啊!”那众人七嘴八舌地又在议论着。
鸨儿见状,索性顺水推舟,正好平了乱子,道:“我说各位爷,这几天锦隽姑娘身子不舒服,不如就让咱们的流姬姑娘暂陪你们,也不亏吧!”鸨儿也顺势招呼着这些人。
那厢人中,只顾着贪图享乐,见了流姬之美,哪里还顾这刘娥死活?估计也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流姬一个转身,扭动身躯,辗转到了那帮人面前,故意一个踉跄,险些侧身倒地,却被一纨绔公子用手接住,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流姬则也羞红了脸侧过去。那鸨儿见了,识趣地带着众青楼女子回了房中,好生无趣!
却说那紧闭刘娥与秀芳的房中,二人先后渐渐醒来,昨夜之事,又是历历在目,好生凄惨。外面所发生的事,又是如目所睹,里外之景,不免心中悲凉。刘娥拖着孱弱之躯,挪到了门口,虽不能亲眼目睹,却又能想见发生之事。从衣袖中取出丁谓寄诗手帕,暗自伤感落泪,泪水滴落到帕子上,更觉凄清。
秀芳倚在床边,耳闻目睹一切,心中也甚是悲愤,暗叹人情如纸:“如今也只有我们二人互相依靠了。”说着,便走去了刘娥身旁。刘娥闻言,忙着收起了锦帕,泪水却止不住流淌。
“世上的男人何至于如此薄情?”刘娥轻叹了一声,“今日间可以是我,明日里恐怕也不知是谁了!”这刘娥也不知是否着了凉,不禁轻轻咳嗽了几声。
正说着,秀芳也已走到了刘娥身边,轻答道:“这男儿薄幸,本是司空见惯的事,如今你我又何必在乎这些?”
“我刘娥本想终生可寻得真心待我的人,便嫁与了他,如今看来,恐怕也是不能够了。”这刘娥忽想起与丁谓之间所发生的种种,虽好景不长,却深深烙在了心中,脑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