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麽久了,早习惯噜,而且齐明哥就住在隔壁啊,所以迷什麽问题啦~」熟练地将碗盘冲净放在一旁的流理台上,贝儿大略说了搬出来後的生活。以前还跟亲人一起住时,什麽事都有人照看伺候着,自己独立後才有机会做些基本家务,而这些大多也是跟左齐明在一起时学来的。
「喔,那就好。」凌小兔点了点头,洗净双手拿乾抹布擦碗盘,又继续说:「一个人生活要注意作息喔,别学你哥,每天都熬夜工作,劝他也不理,最近似乎还更严重了,我几乎没看过他阖眼。」
「啊?哥一直都没有睡吗?!」听泰特斯这般自虐行为,贝儿既讶异又恼怒,更多的情绪是朝某特定对象而去,「那他老婆都不管吗?怎麽能让他一直熬夜?那多伤身啊!」
「呃,其实他们夫妻俩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平时好像没怎麽交谈,表嫂大多时候都在照顾小孩,表哥也不怎麽过问孩子的事,然後前阵子……」说到这,凌小兔刻意压低了声音,面有难色地说:「表嫂带着孩子跟一个男人离开了,表哥也不知怎麽回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
这、这是老婆跟人跑了的意思吗?!贝儿震惊地转头看向凌小兔,却见对方神情正经得不似在开玩笑,就更加愕然了。
难怪哥会忽然传讯问他是否回来过寒假,是因为受不住被妻女抛弃的伤心寂寞吗?早知道他当时就别拒绝了,可是……算了,幸好他还是回来了,呃……虽然这麽说好像有点对不起伯父。
「先不说这些了,来聊聊你吧。」见气氛有些僵冷,凌小兔轻拍了拍贝儿的头,扬起有些俏皮的微笑,「你跟那个左齐明交往多久了?怎麽我们事先都不知道啊?消息传出来时,我们真的吓了一跳。」
「……嘿嘿。」没预料到会被问及感情事,贝儿楞了一秒,才发出听似心虚的坏笑声,随即又眼珠子一转,就露出更调皮的贼笑,「小兔哥跟那个文森勾勾才甜蜜蜜黏搭搭啦,窝每天都被你的脸书闪瞎噜~」
「唔咦?」本想逗逗脸皮薄的贝儿来调节气氛,却没想到会被反调笑,脸皮更薄的凌小兔顿时就红透了一张脸,连忙转移话题,「呃,我、我有做点饼乾放在冰箱里,贝儿要吃吗?」
「要!!!!」
听小吃货高举双手欢呼,凌小兔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要走向冰箱,谁知他才一转身,就见泰特斯正好跨步走进厨房,一向冷瘫的脸依旧毫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否有听到先前的对话,「表哥?」
「?!」贝儿朝门口一看,果真又见那双为自己瞬间化为柔水的眼眸,他抿了抿嘴唇,硬是装作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关掉水龙头,将洗净的碗叠在一旁後,就伸着懒腰打呵欠,口齿不清地说:「窝又想睡惹,吐厌的时差!」
话一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他就迳自大步往门口走去,瞧都不瞧泰特斯一眼,彷佛对方只是一柱绕过即可的石桩。凌小兔听这小吃货竟主动放弃点心,不禁疑惑地看了眼离开的背影,再见泰特斯若有似无地轻叹,便微蹙着眉沈思起来。
快速冲个澡後,贝儿躺在床上翻了一圈,吃饱喝足加上被热水洗得暖呼呼,让他浑身上下里外都舒爽得不得了,偏就心里仍像被什麽堵住般始终不畅快。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後,就乾脆翻身趴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刷噗。
其实这时的台湾正是早上,基本上几乎没什麽人在线,但他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刷着噗浪app,无神的两眼盯着没有未读讯息的萤幕,脑里却晃过各种杂乱的思绪,不断回想今天听闻的事,想着哥哥一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哥哥比印象中还疲倦的侧脸。
而天生神跳跃的思维,也让他忍不住脑补哥哥在妻离子散後的落寞,想起哥哥前些天问他回家的留言,便又不禁陷入猜想的情境——在他转身过後,哥哥望着自己背影的神情会是怎样呢?是受伤,还是失落,或是哀愁?也或许根本无动於衷?
不论想出来的答案是什麽,都无法让人开心起来,於是他烦躁地加快滑动画面的手指,模糊的视线让有些酸热的眼皮眨了下,挤出在眼眶打转的水汽,却未能消退心中的闷痛,更多的是还有不知对谁的怒气——
到底自己是为了什麽忍那麽久?!原以为哥哥遇到所爱才会选择结婚,原以为哥哥结婚後会幸福美满,原以为那个备受恩宠的女人会代替自己好好照顾哥哥,所以他才会选择退让隐藏,强迫自己认命地当一个弟弟,承认自己混淆了感情,然後努力维持一般兄弟该有的距离,甚至更加疏远冷漠,却没想到……
过了三年後回来这一趟,才发现一切都不如所想,那他憋屈成这样是为了什麽啊?!可恶呀!!!气死人惹啦啊啊啊!!!!
患有重度兄控病的贝儿?拉文德,和重度弟控病患的泰特斯?拉文德一样,都拥有此类似疾病的共通症状——极度偏心护短不讲理!
贝儿从小就打心底认定哥哥是世上最强大完美无敌的人(除了艺术领域之外),因此不管发生任何事,都绝不会是哥哥的错,就算罪证确凿,他也要看不见,坚持咬定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所以此刻的他,不仅心疼哥哥情伤憔悴,更是理所当然地把所有怨气和责任全推到那没见过面的前嫂子身上,以兄控dna长成的脑细胞也拒绝思考人家婚姻破灭的其他可能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