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从手中跌落,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一思考就胀痛的头。
无数讯息在脑海中窜过,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令他心惊。
“我……我到底是谁……”
一声浅到不能再浅的“杜大人”响起时,已经过了良久。
他眼中渐渐有了神采,过长的头发垂在脸颊上,有种阴郁的气质。
他开门走了出去,尤怜官已经在不久前被孙悦扯了出去多买点外,乔青就如他昨天所看到的,肯定跟着尤怜官跑。就是听见他们走了,他才决定出来。
留下的小组员叫了声“陈顾问”就各忙各的,他走过众人,畅通无阻地到了关押理查尔的地方。
头顶的监控一路跟随他,却照不出他,让人安心的没有异常。
在理查尔不解又惊讶的目光中,他面无表情地逼近颂里果盘里的刀子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狠狠抹过。
“你背叛了我们,你该死。”
☆、第26章 惊动上级
陈峰随便扯了纸巾擦下满手的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大门出了重案组,却在宣城路的第二条街上停下。他紧盯住井盖上用紫红色油漆刷成两个大大的字母,as。
眼中逐渐浮现出惊喜、狂热、疑惑,随即都化作一抹了然在漆黑的眼珠中若隐若现。他缓缓把手放到心口上,默念:杜大人,你的计划我明白了……
我会,祝您一臂之力。
掏出了黑色带金属边缘的手机,他把盖子扣下来,取出手机卡折断扔了。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他走了没几步就在一个黑心商贩处了一张新的手机卡,不带署名,无法追查的。
直接在乔青几人身后走过,逐渐远离了宣城路,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是您教出来的毕业生啊,我有个好事要告诉您……”
而乔青几人直到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去时,也没有发现他离去的痕迹,就连一丝气息也没有。
推开了重案组的大门,尤怜官一把推开粘着自己的孙悦,伸手在袋子里乱摸出个泡芙塞进他嘴里,轻轻柔柔地道:“边儿呆着去。”
孙悦下巴一扬,溜圆的眼里透着满满的蔑视,一副“爷不和你计较”的小模样儿抢过袋子,真去一边窝着吃了,哼哧哼哧带劲儿得很。
“撑死你个饿死鬼投胎!”尤怜官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浅浅地皱了眉头,折起了袖子往边一坐,好似他这不雅观的吃相会传染一样,离得远点才安全。
“是谁刚刚吃独食的,还好意思说我?”孙悦翻了个白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乔青去给陈峰送吃的,“不过表面看不出来啊,乔顾问这么个成熟稳重的大叔,竟然会爱吃甜食,看看这满桌的……”他指了指一桌子食物,甜而不腻的小糕点,“难得你脾气压的住哦,你不是最讨厌甜食了吗,竟然也面不改色地一杯杯灌牛奶!”
尤怜官按袖扣的动作一顿,看着乔青刚刚特意放到他面前的热牛奶,却是还没等他说什么,走到待客厅门前的乔青听见了孙悦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僵硬地转过了身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尤怜官。
他的心情好像很复杂?
尤怜官歪了歪头,忽然笑了,用手拖着下巴说:“我和乔顾问又不熟,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挑三拣四呢。”
“你以前……”乔青抿了抿唇,他还记得以前怜官经常被不干净的东西叨扰,没有入行的他夜里常常会被恐惧折磨得睡不着觉,只有他去喂一杯热烫的牛奶,哄着他才能勉强睡下。
他自离开后天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想,不知道怜官有没有好好睡觉,会不会再被噩梦惊醒,记不记得自己去泡一杯牛奶。他心里难受得很,如今再见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做。
可他……
“谁小时候还没点癖好啊,听说孙悦十来岁还穿肚兜呢!”尤怜官爽快地摆摆手,晶亮的眸子带着点点笑意盯着乔青失神的双眼,风轻云淡地说,“不过时间,是会带走一切的啊。”
不管是他曾经的喜好,还是他和乔青的过去,都会被时间带走。
或者说,已经带走了。
他本不想在乔青面前展露太多,可现在看来打击打击他也不错,只要能让他消停点,别再这么殷勤地对他就行。
他怕恶心到自己。
听着他暗藏冷漠的话,乔青沉默地转过身,没有让尤怜官看到他的反应,也是真的没有他所期望的知难而退,也没有心灰意冷。
是啊,早就没有奢望他一成不变了,只是听他这么说还是有点……失意。他不能再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对待他了。
推开了待客厅的门,呈现给他的是空落落的场景,没有应该还在昏睡的人。他转身问道:“陈峰在哪儿?”
“嗯?”查阅各地监控的组员抽空回了他一句,“他醒了,然后就走了。”
“他走了……”乔青环视一周,停留在只有一堆塑料袋和食物的桌上,“录音笔呢?”
孙悦不以为意地问:“不在你身上?”
“不对。”尤怜官却是收起了淡淡的笑,手指点着录音笔原来放置的地方,面色有些凝重,“我记得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在,是在这段时间不见的。”
“什么?”孙悦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也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就在此时,一道大喊着“组长”的声音高高响起,刘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他们的视野,他手忙脚乱地扶了扶跌到脸颊上的眼镜,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