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试探不断,怕是不得安稳了。
窗外的声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幽幽笛声,这笛声似远非远似近非近,时而缠绵缱绻时而铿锵如金戈铁马,低吟如泣如诉高昂如嘶如吼,尽是摄人心魂之音。
我手无乐器便以手敲桌,以脚跺地,轻重舒缓杂而无章,笛声停了一瞬,忽的尖利起来夹杂着刀尖之锋刮人耳目。
就在这时,我气息一涌,断喝一声“破!”
万物陷入寂静。
“道你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还真有几分本事。”
破窗而入的是之前见过的华贵容颜。
我翻起两个茶杯,倒入热水。
“夜色沉沉,阁下选的时机实在不适合交谈。”
冷风从破窗中窜入,烛火明明灭灭,他手中一把断笛兀自摇着。
“不谈天,只谈你。”
我道:“在下乡野粗人,有何可谈?”
“乡野粗人,你?”
“自然,”我淡然道,“身无长物,一名不文。”
宵鸿雁愠怒道:“你敢瞧不起我!”
这公子长得清秀,性格却是喜怒无常。
一掌劈来,带着凌冽杀气,我手腕一扭与他対掌,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点过他的几处大穴,他身子一顿定住不动了。
“怒气伤身。”我道,随后起手点上他的睡穴,掏出银两放到桌上,拿起朴剑。
是非之地,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天际泛起一线白光,我牵着老马走入萧瑟西风中。付完房钱只够买一匹载不动人的老马了,速是做不到,只剩离去了。
身后传来马蹄声,道路狭窄崎岖那马上人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我贴边让出三分道来,待声音近了,只听着一声呼啸马上人凌空翻身手上挥起一把大刀向树丛里砍去。
刀光闪厉,寒气逼人。
我比出一个剑诀,直切门面的刀刃便硬生生拐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贴着她耳边斜飞出去,一声嘶鸣,老马活活被切成了两段。
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
马上人汗如雨下,强作镇定地再度提刀,一击不中还欲再攻。
我叹息道:“已造杀业,阁下收手吧。”
马上人大声道:“你可知这人是谁?”
“不知。”
“不知你还要保她?”
“我不是在保他。”我道。
马上人竖起手中的八环刀道:“你要能断此刀,我便放了他。”
“这容易,请你先下马。”我道。
马上人刚跳下马,我手一伸捏住他的刀刃稍加用力,即折成两半。
他眉目大张,惊叫道:“断了!”
“是断了。”我颔首。
“我本意是破我连环刀式,未想……”他猛地跪地,“高人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完他蹬上马背,鞭绳狠抽,旋风似的疾奔而走。
躲在树丛里的人忽的窜出扑到我脚边:“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
我扶他起来:“姑娘无需演戏。”
那人强笑道:“恩公何出此言?”
我道:“已造杀业,姑娘收手吧。”我当时若不出手,恐怕那马上人早已身首异处。
那人神色一变,反手扯下面皮,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脸,长跪不起。
“恩人,求你救救我。”
我刚握住他的手腕,耳边传来一声呼啸,一根长鞭霎时卷到了我的手上,鞭子的另一头,正是宵鸿雁。
“想跑,没那么容易!”
霄鸿雁见银鞭无法抽回,长袖一挥,漫天毒针飞射而来。
我自是不怕,可不能让身后之人无辜受累,当即用力往后一拽,银鞭从霄鸿雁手中飞出,在我的操纵下舞如圆盾将毒针悉数挡下。
霄鸿雁失去武器怒容更甚,就在此时,他身后的霄鸿云喝道:“退下!”
霄鸿雁狠刮我一眼,不情不愿地退到他大哥身后。
霄鸿云道:“以先生之功力若真想离去,我们怎可能追的上。”
我瞧着他们身下的骏马,再想想自己的那匹老马,坦诚道:“我已全力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