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然终于没有坚持起身,停顿了一下,俯了下去,停在和徐远梦粉嫩的嘴唇只有一丝丝距离的地方,柔声道:“师弟…师弟叫我好生想念牵挂,却……却并不该是这种情景!”
说罢,猛然起身,背后邀月剑赫然出鞘,顿时山谷间光华大绽,一道剑气仿佛凝成实体冲破竹楼掀起房顶,江亦然轻轻一跃站在了竹楼外的空地上。
山间迷雾顿时尽数散去,江亦然怕它另有手段,挥手设了结界将竹楼和他所站的这片空地罩住。那“徐远梦”受邀月剑气所伤,自知远不是江亦然的对手,抬头又见结界电光流转,强行突破怕是要魂飞魄散,从竹楼中走出,跪在江亦然面前,潸然泪下道:“道长,我本只是这山涧的一株紫藤,鬼迷心窍出来作恶害人,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方才听到道长说要去栖霞仙派,便知是惹上了麻烦,只求道长留我七魂八魄再入轮回,我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江亦然受不了藤妖用徐远梦的这幅样子跪在他面前哭,“废话少说,我问你,你为何变成我师弟的相貌?这里并非风水灵脉,你区区一颗紫藤又如何能化得人形?莫要扯谎,若是被我发现了,别说魂飞魄散了,下场许是更惨!”
藤妖凭空召出一面镜子,哭道:“道长,我本真的是一株再普通不过的紫藤,扎根土壤之中日生月长,有一日忽然在我的根脉之下碰到了这面镜子,从此我就开了灵智,常听到往来船只上的人说些精怪吸人气血能增加功力的故事,便误入了歧途,待我明白这终非正道时已停不下来。从这面镜子中能看出人心中所想所愿,我便化作那人样貌声形诱人靠近,吸人气血。道长,能在我还没失去神智时给我个痛快,我也算是解脱了。”
江亦然听了这话,心中还拿不定主意,道:“你毕竟害了那么些人的性命……”
话音未落,一道橙色剑芒闪过,藤妖已化作灰烬。是胜邪剑!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看到是苏明空跑上前来,江亦然便挥手撤了结界。
“无碍。你下手太快,有些话我还没问清楚。”江亦然道。走上去想捡起那面镜子。
不料此时一人先江亦然一步,飞身捡起那面镜子,又再次跃起,稳稳地停在刚才掀飞了房顶的竹楼栏杆上。三人竟然都没发现暗处有人!
不速之客一身玄衣,身形高大,朱红色的发带将头发敛起,额前留下几缕散发,箭袖束腰,身负一柄宝剑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剑鞘上有青色若有似无地流动。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场了……么……
☆、明尘照往
不速之客一身玄衣,身形高大,朱红色的发带将头发敛起,额前留下几缕散发,箭袖束腰,身负一柄宝剑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剑鞘上有青色若有似无地流动。
山谷之中,藤妖的术法迷雾散去之后,微凉的清风又开始在山涧畅游,将那人的衣角轻轻吹起撩动。
那人反手将镜子倒了过来,念出了上面镂刻的两个字。
“明尘?”这等仙器怎会落在这里?他打量空地处的几人,“你们又是什么人……你?!”
忽然睁大了眼,定睛看向江亦然,又惊又喜,道“是你?!”
不速之客正是昆仑派掌门陶重寒的第三个弟子——“逐风一剑”聂青枫,也就是和江亦然在度假村消失的聂氏集团二当家的那个聂青枫!
聂青枫奉师命下山除魔卫道拯救苍生,途经此地,听说迷津渡似有妖邪作乱,特来除乱。来了才发现有人比他先一步到了。刚才藤妖变成徐远梦的样子时,他就在竹楼外隐去身形观看屋内情形,当看到藤妖放出催情香气、江亦然俯身下去的时候他摇了摇头,差一点就要出手了,没想到江亦然自己破了藤妖的迷香,没有中招。
这一刻,与江亦然面对而立,虽然小了足足十几岁,换了衣服,长发束在脑后,但他马上认出这就是和他一起落入裂缝的那个男人!这股水灵劲儿,和那双睫毛长长、会说话的大眼睛绝对不会错!
江亦然警惕道:“在下是无量山派弟子江亦然!敢问阁下是何人!这面镜子,江某恐怕不能让阁下拿走!”
原来他没有认出自己啊。也难怪,那晚他本就喝得断片儿了,只有跑出别墅后才看了他一眼,还马上低下头……唔,低下头去拉拉链了。再加上聂青枫现在也只十五六岁的模样,他当然认不出了。
聂青枫这些日子以来在外面杀了几个月的邪魔歪道,正觉千篇一律无聊得很,并不像他以前的性子会做的事,他还思忖着难道要和他师父一样抱着斩影剑过一辈子么?忽然这么一相遇,噫,人生好像又变得有意思了。
聂青枫道,“不拿走也无妨,我不过是想验验这是否是真的明尘镜,总不能上面写了明尘就是明尘镜了吧,那我拿把剑写个紫云难道就是紫云剑了么?”
苏明空炸毛大怒,握住剑柄道:“竖子安敢口出狂言侮辱家师佩剑,看招!!”拔出胜邪便要拼命,被兰若歌“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地拦了下来。
聂青枫心道,不好,在我们昆仑山头,李道无和他的紫云剑啊灵霄丹炉啊都跟下饭的菜一样天天提起,已经成了习惯,没想到他竟是李道无门下的弟子,不会生气了吧。也好,至少以后要找他,可就方便多了。
聂青枫不着痕迹地换了个恭敬点的语气道,“方才是我一时失言,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