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和……和臻,你知道我是谁吗?”
背后的人点了点头:“嗯。”
沉默,气氛有点撩人。
过了有一分钟,陆友铭才缓过来,轻轻拉开和臻的手臂,转过身。
和臻正安心地从面前这个人身上汲取着温暖,突然被拉开,他睁开眼,迷茫地望着陆友铭。
“你累了吧?”陆友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问,“也不早了,要不你今晚就住这里?”
和臻摇了摇头。
陆友铭不明白他是回答哪一句,问:“那我送你回去?”
和臻又摇了摇头,眯起双眼,看着陆友铭的脸,“今晚换你?”
“哈?”陆友铭抓了抓头,“换我是什么意思?”
和臻嘴角无声而缓慢地微微翘起,抬起手搭上他的胸膛,声音轻飘飘,“陪我睡。”
陆友铭蹭地站起来,这……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拍了拍额头,劝自己一定要冷静,面前这个人——他喝醉了!
他清清嗓子,正色道:“和臻,你看清楚我……”
“陆友铭,我知道。”和臻笑,眼里醉意未散,他弯起唇,脸上露出好看的酒窝,“我知道你是谁。”
陆友铭觉得气氛太不对劲了,和臻这副样子,很明显还没清醒,他搓搓手,说:“那个,我帮你拿件衣服。”
“不用。”和臻有点嫌恶般扯了扯衬衫的领口,“我要洗澡。”
陆友铭愣了愣,“哦,好吧。”转身走过去把浴室的门打开。
和臻扶住沙发站起来,身子歪了歪差点跌倒,还好陆友铭眼疾手快跑上来扶住了他。他把和臻扶到浴室,看他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问道:“你能行吗?”
和臻靠在墙壁上,抬起下巴眯着眼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陆友铭把开关打开,试好水温,“那你小心点,冲一下好了。”说完才走出去,还搬了个塑料凳进来,“要不你坐着?”
和臻没理他,开始解衬衫扣子,水雾漫起来,他的胸膛袒露在一片朦胧中,陆友铭尴尬地退出来。跑进卧室,在柜子里扒拉着,找出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放在浴室门口的凳子上,“那个,我给你找了套干净衣服,就放门口,你等会儿自己拿。”
不对,还有内裤,他又在柜子里翻腾着,找出一条新内裤,不声不响地放在门口。
做完这些,陆友铭又找出一条干净的床单,一边换床单,一边支起耳朵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和臻那副站都站不稳的醉样,可别跌倒了才好。
正想着,浴室里传来哐啷一声。
陆友铭跑过去,又不好贸然冲进去,于是急切地敲着门,问:“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他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浓重的水雾,看到和臻果然倒在地上。擦!担心什么来什么。
他也顾不得许多,径直打开门,跑过去把和臻抱起来,检查有没有哪里摔伤。而当事人却双眼微阖,一脸无辜地哼哼着。
陆友铭无奈地笑一声,“你是上天派来整我的吗?”说着把花洒摘下来,也不顾自己被淋湿,抱着和臻,把他上上下下冲了个遍。整个过程,陆友铭可谓“心无旁骛”,即便怀里的人光溜溜的,皮肤也称得上光滑诱人。
和臻坐在矮凳上,始终弯着腰垂下头,双手搭在陆友铭的肩头。没有什么拒绝的动作,很听话地任陆友铭拿毛巾抚着他的身体。
这下可是被看光了,陆友铭啧啧两声,拉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他动作一滞。
和臻的大臂内侧有许多疤痕,看颜色,该是陈年旧疤,陆友铭的手指轻轻摩挲上那些伤疤,像是烧伤,他认得这种疤痕的形状。
这样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手臂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烧伤?陆友铭动作缓慢了下来,这才刻意观察了一下和臻的身体,直到看见和臻的大腿上……他心里蓦地疼了一下,他被人虐待过吗?
陆友铭眼角涩涩的,目光扫过和臻两胁那根根突出的肋骨,这个人怎么会瘦成这样?
无意识地抽了下鼻子,陆友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好不容易洗完,陆友铭也几乎浑身湿透。他帮和臻擦好头发,用柜子里的大浴巾裹住他,抱进卧室去。
他把和臻放到床上,那个本来一脸醉意的人却突然清醒般睁开眼,凝视着陆友铭的脸,双手仍抱着他的脖子一点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陆友铭头发也被淋湿,还在往下滴着水,砸到和臻的眼窝里,沾湿了他细密的睫毛。
水滴顺着鼻梁滑到鼻尖,陆友铭不自在地抽了抽鼻子,弓起背准备起身,“和臻,放手……”
“嘘!”和臻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的唇边,问:“做我的床伴怎么样?”
☆、关心则乱
陆友铭呼吸一滞,沉默了几秒,他手上用力,拉开和臻的手臂,“别开玩笑。”他有些不悦。
和臻勾了勾唇角,眼神不甚清明,软软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陆友铭的轮廓,说道:“你比ey更符合我的审美。”
陆友铭望着他脸上轻浮的笑,不满地皱了皱眉,“你醉了。”
和臻玩味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手搭在额头上,低声重复着:“我醉了。”
陆友铭不打算跟他继续交流下去,抹了把脸上的水,把浴室门口的衣服拿过来放到床头柜上,对和臻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就睡隔壁,你有事叫我。”说完看和臻仍闭着眼没有什么回应,就轻轻带上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