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宁借力往他肩上一靠,微闭上眼,打了个嗝,一股酒气,陆友铭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在哪个包厢?我送你过去。”
宋千宁只是靠着他的肩膀,哼哼咛咛不说话。
陆友铭拍拍他的脸。
宋千宁这才睁开一只眼,不对焦地瞅了瞅眼前的人,无力地挥挥手:“叫,叫友铭……来接我。”
陆友铭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该拿什么心情来面对眼前这个人。
他犹豫了一下,把已经软的站不住的宋千宁抱起来,往电梯口走去。
一走到拐角,恰遇到刚打完电话走过来的和臻,陆友铭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和经理,我朋友醉了,我带他回去。”
和臻就那么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这让陆友铭很是尴尬。恰巧电梯门开了,陆友铭也顾不上解释许多,对他抱歉地笑笑,就往里钻。
他抱着小宁,伸出食指艰难地去摁楼层按钮,试了几下都不成功。突然一根细长的手指伸过来,帮他按了1层。他抬起脸准备道谢,才发现那只手的主人是和臻。
“那个……”陆友铭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前男友喝醉了,我找不到包厢,准备带他回去?不行,他抱起小宁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反正他是不会把他带回家的。
“去前台,我帮你查他在哪个包厢。”和臻并不看他,脸色甚是平静。
陆友铭反应了几秒,才理解他的意思,随即伸了伸脑袋,说道:“谢谢。”
到大厅前台,和臻先对着大堂经理一声冰冷的质问:“五楼的服务员怎么配的不够?客人现在跑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没人招呼?”
大堂经理瞬间把头低下去,“是我的失职,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马上叫人补上去。”
和臻这才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指了指靠在沙发上的宋千宁,问:“有没有印象这位客人是哪个包厢的?”
“是五楼吗?”
和臻点头。
“那应该是芷兰的,今晚五楼就开了两间,一间是文总订的,另一间是芷兰。”
“打内线,叫他们派人下来接。”
大堂经理立即派了接待专门上去请人下来,打内线叫人下来这种事她可不敢,已经一个不留神就被和总抓小辫子了,总不能连客人也要得罪。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从电梯口急匆匆赶过来,直奔宋千宁。一边对陆友铭道谢一边接过宋千宁,拍着他的脸叫:“宋经理,醒醒。”
陆友铭拉拉他的胳膊,说:“别叫了,他醉得厉害,你方便送他回去吗?”
男人点点头,说:“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接宋经理的。”
陆友铭神色怔了怔,有人接他……他抿了抿嘴唇,对那男人说道:“那就,麻烦你在这里陪他一会儿,我……”他指了指楼上。
那男人会意,忙点头,脸上挂着笑对他道谢。
陆友铭转过身刚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望了一眼宋千宁。不远的距离,却陌生得触不可及。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大步离开。
他快步走到几步之外的和臻身旁,再次对他抱歉地笑笑:“抱歉啊,又麻烦和经理了。”
和臻的目光和表情都十分冷淡,只是静静望着陆友铭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抽动两下,说了句:“我叫和臻。”
说完也不等陆友铭反应,抬脚就往电梯口走去。陆友铭像被什么噎了一下,说不出话,忙不迭跟上去,侧过脑袋对他笑。
为什么感觉和臻怪怪的?他不喜欢被人叫和经理吗?也是哦,好像别人都叫他和总来着。
*
那天过后,文非就被文正带回了文家。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也没给陆友铭打过一个电话,拨过去还不接,不知道文正之前说过的送非非出国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陆友铭这天晚上下班回家,刚走出电梯,就看到黑咕隆咚的楼道里蹲着一个人。他轻轻跺了跺脚,感应灯逐次亮起,他才看清楚,那个抱着膝盖靠在自家门上的身影,正是文非。
听到他的脚步声,文非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咬着嘴唇,满脸的委屈。
“这怎么回事?”陆友铭屈膝蹲下来,抚着他嘴角的伤,“谁打你了。”
文非眼里蓄满泪水,抱着他的脖子,低声抽泣起来。
陆友铭揽着他的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表哥在。”
“有事怎么不去公司找我呢?打电话叫我回来也行,这大半夜的,还穿这么少,冷不冷?”他说着搓了搓文非冰冷的手。
非非不说话,无声地摇了摇头,闷闷地说:“手机被没收了。”
陆友铭皱眉,“又惹你爸生气了?”
“他才不是我爸!”文非不满地往他肩膀上拱了拱。
陆友铭拍了拍他的背,拉他起来,“好了,我先把门打开,进去再说。”
谁知他刚把文非拉起来,非非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陆友铭忙接住他,问:“怎么?腿麻了?”
文非低着头摇了摇:“他拿鞭子抽我。”说完抬眼看了看陆友铭的脸,“说要打断我的腿。”
陆友铭哐地一声把手里的钥匙甩在门上,转身就走,“我找他去。”
文非一看急了,忙拉住他,“别去。”他小声说,“我从窗户逃出来的,我不想再被他抓回去。”
“他有什么资格抓你回去!”陆友铭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