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来得比较早,而且雪下得特别大,几乎将所有的寒气都压到了一起。叼爷倒了一壶散酒,喝了两口,就咳嗽起来,他望着越下越大的雪,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他明明知道自己有肺气肿的病,可还是改不了喝酒的毛病。虽然连续几天,他都在喝着自己开方子并亲自熬的中药,但明显他大意了。他突然感觉浑身无力,栽倒在地上,幸好有老邻居经过,将他送回家。而那时,身为孙子的赵天云却跟随导师在某个山涧考察,并在拓印摩崖石刻。他接到信息,辞别导师,快速来到叼爷身边。他本来想将叼爷送进医院,然后住进icu(重症监护室),可是叼爷阻止了他。“我是学中医的,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再说住在重症监护室,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得提前走掉。”叼爷依然那样开朗。“爷爷,都怪我,让你一个人在家。”赵云天显得很愧疚。叼爷皱起眉头,一下子把赵云天吓坏了。赵云天马上站起来,会心地练起一套拳脚。叼爷看后很是满意,笑着说:“看来你没有懈怠,总算是把咱们家的衣钵传下去了。”赵云天看叼爷又要说什么,忙赶紧地将本草背起来,还没有背几句,就被叼爷打断了。“云天,你把橱柜上的樟木箱子拿下来。”赵云天很是纳闷,因为这个樟木箱子是叼爷的宝,从来都不让别人看。他只是依稀见到里边有几本老版本的书籍和一些鼻烟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非要不可的。他将樟木箱子拿下来,放到叼爷面前,然后打开。“将所有的东西倒出来。”叼爷有气无力地说。赵云天照做,然后将倒出来的东西摆好,以为叼爷要把什么东西赠与什么人,让自己记一下。紧接着,叼爷伸出手来,按了一下樟木箱子的一个角,顿时樟木箱子底部的中间伸出来一个小盒子。赵云天将小盒子拿给叼爷,叼爷小心翼翼地打开,是一方玉印。赵云天学考古的,对玉有一定研究,看了一下对叼爷说:“爷爷,这是一方用和田玉刻的玉,只不过这玉印非常古怪,为什么印面凹进去了,而且凹得非常规则,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似乎里边还能装下另一个小型的玉印。”叼爷看了赵云天好久,说道:“看来你还是很有悟性,当年你爸爸可没有你这么聪明,这的确是一个如俄罗斯套娃样式的玉印,非常少见。你再看看上边那些不能分辨的文字。”赵云天看了好久,摇了摇头,咬了一下嘴唇说:“好像是汉隶,而且比较硬。”叼爷想了想说:“也该让你知道这方印的秘密了,自从你父母消失在沙海之中,我就再也没有提起。即使你一直追问我,我都没有说。可如今,我将离开你,不得不将这个秘密告诉你。”这方印原来是当年东汉定远侯班超告老还乡之前,在西域刻的一方玉印。这个印的意义非常大,是用来纪念起初跟随班超纵横西域的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未跟随班超回到洛阳,二是继续留在西域。这三十六人深入沙海,觅得一个叫落日城的地方。落日城甚为神秘,城中居民皆为被流放的罪犯和盗贼,而这三十六人却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并且因缘际会成为那里的守护神。这三十六人与班超约定,以后若有班氏后人来求助,定当相助。其后班超的儿子班勇正是凭着这方玉印作为信物,请得落日城相助,才又一次使西域归汉。三十六人的踪迹只有班勇知道,可惜班勇回到洛阳被冤入狱,从此就流传三十六人为班勇喊冤,而肆虐西域。落日城又被成为魔鬼城。只是这是一个传说,叼爷得到的玉印是经过分割的,据说三十六人成魔,本来与班勇约定分玉印为五,全部套在一起,才是整个一个玉印,而玉印又封印了五封巨型简牍。就算是将五块玉印凑齐,找不到封印的五封巨型简牍,也是寻找不到落日城的。“那这个秘密与我父母失踪有什么关系?”赵云天疑惑地问。“你父母就是因为探寻到了某些线索,但没有得其要害,才失踪了。”叼爷哀伤地说。“那我父母还能找回来吗?”“能找回来,我经过二十多年的研究,已经窥测到一定秘密。你父母很可能在沙海之中被冰封了,而且是被冰封在某个年代里。”这让赵云天摸不着头脑,冰封还能冰封在某个年代里,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咱们家的这个玉印,是祖传下来的,咱们赵氏是班勇当年五个家臣其中的一人,时居洛阳,只不过经过战乱迁到了南方。咱们的先祖是一直跟着班勇,即使班勇去世之后,而其他四名家臣则去了河西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如今还有没有后人不得而知,似乎你的父母也曾打探过,没有丝毫线索。”赵云天想了想说:“本来谁都没有相信这个秘密,而我父母正好感兴趣,没想到在探寻过程中出了意外,不明不白地消失了。既然您说他们可能冰封在某个年代里,那最可能是哪个年代。”“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依稀记得他们说过,在北山沙海之中,似乎寻找到了很重要的线索,没想到他们去了不久,就传来他们失踪的消息,一转眼就二十多年了。”赵云天看着手中的玉印,细数着这个似是而非的秘密。叼爷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孩子,没准你揭开这个秘密,你就能将你的父母找回来。”这句话让赵云天猛得兴奋起来。因为从小他就没有见过父母,只能看看照片思念一下。当初爷爷让他转专业学考古,也是听了爷爷一句话,学考古是父母学过的。赵云天守了叼爷四十天,叼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