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站在酒吧门口,很是无语,倒是姬羽衣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什幺都觉得新奇,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这个。
“你第一次进酒吧吗?”孟浪轻车熟路地走到吧台要了瓶啤酒,他没打算多喝,毕竟上次才吃了个大亏,而且还是和面前这个人!
姬羽衣也有样学样地坐下了,他衣着贵气,样貌俊朗,即使灯光昏暗的酒吧里也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没有啊。”他含笑对孟浪说道:“上次我和我哥准备进来玩,结果在门口你就扑上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进来瞧瞧呢。”他说着,便有服务生上来推销酒水,捏着单子胡乱指着,姬羽衣就在旁边点头笑着好啊好啊。孟浪偏过头去瞥了一眼,一概是成千上百的洋酒,这样杂着喝,不喝断片才怪。
他又见姬羽衣不论那服务生推销什幺样的酒,他都点头应允着要买一瓶,只当他是个什幺都不知道的白痴富二代,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数得痛快。
喝吧喝吧,孟浪想,喝晕了他就可以把人扔这儿了。
等服务生推销完了,姬羽衣面前便摆满了酒,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孟浪看,“这家酒吧真好,说我喝不完的话还可以存在这里,等下次来了再喝。”
孟浪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
他环顾四周,便见着有许多盯着姬羽衣而蠢蠢欲动的男男女女们,特别是有个男人,明明都端了两杯酒走了两步了,怎幺就又退回来了呢!孟浪心里暗自捉急,别人不上,就只好他自己上了。
他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哦,是吗?真好。那你快喝啊。” 说着便自告奋勇地给姬羽衣倒酒,这个加一点,那个加一点,听说这样乱七八糟混着喝容易醉得快,他也没准备给姬羽衣喝很多,醉了就行,能喊朋友来接就行。他虚情假意地抿了一口啤酒,又把那杯混杂的液体往姬羽衣面前推了推,他们碰了一杯,各自饮了,碰的时候姬羽衣还喊了句,“分手万岁!”
酒过三巡,刚刚三巡,姬羽衣“啪”一下,脑袋磕到桌上,不省人事了。
孟浪脸也红扑扑的,为了劝酒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但也只是略有醉意,神志还是很清明的。他见姬羽衣趴在那,露出脑后一小片白皙的脖颈,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触感细腻温热,热,他收回手开始往自己脸上扇风,怎幺这幺热呢!
他拍了拍姬羽衣的肩膀,“喂,你没事吧?能给朋友打电话吧?”
姬羽衣趴在那,八成是没听清问题,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在答些什幺了,只是凭着本能觉得被吵醒了难受,喉咙滚动两下,呜咽一声:“嗯……”
“你说嗯就没问题啦,我有事就先走啦,后会无期啦。”孟浪跳下座位,大有一副你们听见啦,是这个人自己说自己没问题我才走的啊,接着大摇大摆地出了酒吧。
孟浪站在酒吧门口吐出一口浊气。
夜幕将街道和酒吧分割成两个世界,面前是静谧无人的安静街道,身后是喧闹浮华的纸醉金迷。他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汇处,竟感到一阵凄凉无奈,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无的、缥缈的,他看着街道上的枯叶,听到偶尔路过的自行车车铃以及身后振聋发聩的吵杂音乐,渐渐的,升起一股不真实感。
人都是自私的,他反复告诉自己,莫问闲事、明哲保身才是他的为人之道。他凭借着这两条准则,二十多年来一直过得优哉游哉。冷静、克制,因为没有付出真心,所以即使遭到背叛也不会有受到伤害的感觉。就好比交往了四年的男友出轨,他也只是有种错信了对方的荒谬感,连伤心都算不上多少。
更重要的是,他害怕与人交际。
孟浪闭上眼,握着纸袋的手紧了紧,脑海里不断闪现姬羽衣醉后酡红的脸蛋,又把刚才吐出的浊气吸了回去,他在原地剁剁脚,猛一转身扎进了酒吧。
闪过这对搂在一起互啃的男人,端着盘子的服务生,穿过拥挤的舞池就能以最短的距离到达吧台。孟浪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杀到吧台,原本趴在那的大美人不见了,满台的酒瓶也不见了。
不至于吧……虽然他走的时候,看见好几个蠢蠢欲动的人了,但是不至于速度这幺快吧。
揪着调酒师问了一通,年轻的调酒师表情暧昧地说,“那位先生的朋友带他出去了。”
去了哪儿?那就不知道了。
孟浪无语,他一直站在酒吧门口怎幺就没看到人呢……他在酒吧里晃了一圈,眼睛还时不时往门口看,生怕一个不注意,姬羽衣就被人带走了。看见一个长得像的,就跑过去看看,被人按着亲的,看不清的,就跑过去把身上的那位扒开来看看,可是就是没有啊,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那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酒吧的气氛被推上了一个高潮,浓重的金属摇滚乐冲得孟浪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
也不是没想过去卫生间瞧瞧,可是男卫明明挂着“维修中,请勿使用”的牌子……
哦……
孟浪站在男卫生间门口,为了安全起见,还在邻桌偷了一个空啤酒瓶。他拧了拧把手,发现门竟然是可以打开的,接着往里面看了一眼,卫生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隔间的门紧闭着。孟浪一手将空啤酒瓶藏到身后,一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大声嚷嚷着,“里面还有没有人啊,没有人我就进来做卫生了。”
里面的人不答,间或传来两声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