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多虑了,子辰从来不欺负人!”赫子辰第一次为能上课那么高兴,仰着脑袋,一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俩的!”
白凤欣慰地点点头,笑道:“那就好。”
赫重明也有意让两个儿子和圣子多多亲近,便朝赫子阳吩咐道:“子阳,别忙了,和弟弟带着圣子到处转转。”
赫子辰也朝那边望去,只见赫子阳正在纸上画着什么,一边画一边侧头跟那男童低声笑语,看起来一片和乐。
听见父君的话,赫子阳应了一声,放下笔,拉着小圣子的手跑了过来,朝赫子辰伸出另一只手,白嫩的小脸上笑意未消,左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赫子辰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识将拿着蚕的手往身后一藏,最终还是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赫子阳。
“父君,国师大人,我们去玩儿了!”赫子阳打了声招呼,便一手拉一个往外走。
三个孩子手拉着手在走廊上奔跑,好像只是这么跑着便很开心,一边跑,一边笑,跑过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回想起来,他们三个的关系似乎从那时候就已初现端倪——赫子阳是另外两人之间的纽带,是他的存在把那两人拉到了一起,三人之间全靠他维系。
赫子辰虽然顽劣,但一般总不会太过出格,有时候又很会讨好卖乖,嘴甜得人心都化了,所以,并没有谁真正从心底里讨厌他,就连那总是把“朽木”、“烂泥”挂在嘴边的叶湖,心里对他也是喜爱居多。
而孩子们当中,赫子辰就是个孩子王,几位大臣家的孩子都跟他要好,虽然时不时斗下嘴,但大家还是十分“信服”他。这并非因为他是国君的儿子而蓄意讨好,毕竟,身为储君的赫子阳反而没有他受欢迎。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看似讨嫌实则很“混得开”的赫子辰,跟圣凌的关系却没有那么要好。
当然,也并不算很糟,只不过,几乎成天黏在一起的三个人,按理来说,彼此间应该都十分要好的,但他们两人之间却似乎从来没有很亲密过。
有时候赫子辰会想,是不是那天他没有跑出去玩,而是和赫子阳一起认识圣凌,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会不一样呢?
但世间没有如果,他就是晚了那么一刻钟。
第一次见面那天,在长虹居一片将绽未绽的蓝花楹下,赫子阳放开手,给两人相互介绍。
“圣子,这是我弟弟,辰辰。”赫子阳这样道,又向赫子辰道,“辰辰,这是摘星楼的圣子,以后都会住在宫里。”
“圣子?”赫子辰眉头微皱,心道这是个什么破称呼,转眼又笑得灿烂,向那新认识的小伙伴道,“我叫赫子辰,你叫什么名字啊?”
圣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赫子辰,春风吹起他的衣裳,小小的男孩冷面如霜,像一只仙鹤飞到人间化作的童子。
赫子辰等了会儿,没有等到回答,他收起笑容,觉得脸上很没有面子,眼神也有些不善。
白衣圣子也察觉到他的不满,却没打算出声化解,而是沉默地垂了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整个人便像一尊静默的雕塑,永远不会开口。
“喂,我问你话呢!”赫子辰平素都是笑脸迎人,可看一个人不顺眼了,便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对待对方,他狠狠地推了圣子一把,凶狠质问道,“你是哑巴吗?!”
圣子被推得一踉跄,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含着愤怒、失望、不屑以及淡淡的委屈。
不过赫子辰却没心情去理会这讨厌的家伙是什么眼神,这一瞪叫他心头火起,当即就要上前再推一把。
“辰辰!”赫子阳连忙拉住他,又向圣子连连道歉。
其实赫子阳也不明白,为什么圣子这么不给自家弟弟面子。
不过仔细一想,从他们见面开始,圣子好像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当时他以为圣子是害羞,而他自己也不是话多的人,两个人写写画画倒也和谐,所以也没有多想,如今看来,难道……?
赫子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赫子辰愤愤地道:“呸!什么狗屁圣子,我才不要跟这个小哑巴玩!”
说完,掉头就走,赫子阳在身后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停下来。
赫子阳本想追上去哄哄弟弟,但又觉得把圣子丢在一边不好,而且辰辰刚才还冒犯了圣子呢,他最好还是跟圣子好好赔罪,免得被父君知道了,辰辰又要受罚。
赫子辰一个人跑到宫里偏僻的一角,爬上一棵大槐树,趴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觉得这个时候“不哭不足以平怨愤”。
但显然,此时任他怎么哭也不会有人来哄他。
寂寞地哭了几声,突然听见耳畔似乎有鸟鸣声,赫子辰瞬间止住泪水,眼里还是泪汪汪的,耳朵却一动一动地仔细聆听起来。
没一会儿,他找到了那声音的来源——他头顶竟有个鸟窝!
这可真是个叫人惊喜的发现,赫子辰来了精神,身手敏捷地缘着树干攀爬。
很快,鸟窝的住户遭遇了鸟生第一次惊吓,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脑袋从槐树叶下冒出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它们看,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赫子辰看着这一窝小小的、毛茸茸的雏鸟,听着这嫩嫩的声音,心里生出点陌生而柔软的欢喜。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两只手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