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司命炀犹疑着点头,南宫朔兮才开始接受她的喂食。她也不知道昏迷多久了,不过就这样落魄的昏迷在大马路上还被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捡回去,是不是证明,她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的?

就这样,一个人喂,一个人吃,一碗白粥很快见了底。司命炀把碗拿过去洗,南宫朔兮就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和这个女孩子算不上相熟,可她却帮了自己两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她窘迫的时候,这样,却不得不让南宫朔兮感动。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干旱了好几年,突然间从天上飘下几滴雨的感受,久旱逢甘霖。

一个人的碗洗起来不费事,很快,司命炀就再一次的坐在南宫朔兮的面前,眨眼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她想问自己什么问题。

满肚子的疑问绕在心里,让她心肠烧烧的难受,然而看着她的脸,南宫朔兮喉间一哽,半晌,笑着问她,“这是你的家?”

司命炀点头。

“你一直都在这里住?”

司命炀再次点头,笑了笑。

南宫朔兮皱眉,环顾四周,再次问道,“你的父母呢?你是一个人在这里住?你从什么时候在这里住的?”

司命炀不答,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她,接着又用手势打出好几个数字来,看见她不解的目光,更加卖力的指手画脚起来。

南宫朔兮原本是满腹疑惑的看着,却看见她一直着急的打手势,那疑惑变化成一种叹息的猜测,心里沉了沉,看着她的眼光也凝聚了,等她终于比划完了手势,南宫朔兮才低低地问她,“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手舞足蹈的动作停止,司命炀看着她,缓缓地晃动脖颈,点了点头。

难怪她一直打手势,一直安安静静地不与自己说话,原来……原来,她却也是个可怜人么?南宫朔兮叹息着再次细细打量救了自己的女孩子,当真可以比得上书上所说的眉裁若画,星目留情了,只是她眉线过分勾挑,于她此时灯光渲染下低眉顺目温柔的情态不符,太过邪魅了些。

“少主人,您的容貌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殿下,您这样,小神看起来好别扭啊。】

“我认为我可以这样做,便可以这样做,与我容貌无关,如果没有别的事,1214,我不想你作为指导者,却说出来这种话。”

“是。”

【……殿下,您怎么不骂我?】

“你的蠢笨,孤已经不想再说什么,而且,你应该庆幸这个世界多出来一个,可以跟你比蠢的东西,让你不用再丢尽神界的脸。”

【嘤嘤嘤,殿下,您这样,小神会伤心的。】

司命炀不语,再一次看见拥有闻人千朔容貌的人,她总觉得情思恍惚,离开上个世界,她封锁的记忆也都解开了,而关于她作为北冥炀时的记忆,一股脑地,就都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她是神,神是不允许有情的。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南宫朔兮苦笑着感谢她,“只是时候不早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说着,她想起身离开,却被这个固执的女孩子又一次地拉住了手腕。

南宫朔兮不解,却见她伸手指指床旁边一张椅子,上面放着用白色塑料袋装着的阿司匹林,不用说,也知道这是给谁吃的东西。

“谢谢你……”讷讷地,南宫朔兮心里一瓶酸水都倒了出来,看着女孩喃喃道,女孩笑着摇摇头,帮她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又帮她拿好了药片,放在她的手心里,摸摸她的额头,将手里的一杯白开放在她嘴边,示意她吃药。

药剂的苦味散在口里,让南宫朔兮不禁闭上眼皱紧眉头,等好歹苦味散的差不多了,她才缓缓睁开眼。颤如蝶翼的眼睫掀开,落了满天的星辰在眼里的,都是司命炀灿烂的笑。

从未想过会如此狼狈,也从未想过会如此绝望,心如死灰的感觉,就连死也困难的很。在这样的时候,却有一束光,从积满了阴霾的乌云里,洒进来。

“外面,还在下雨吗?”听着不断有打击声在这屋里响,南宫朔兮吃力的移动身子看看,才发现是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来的声音。

司命炀点头,歉意的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窝,低下了头。

南宫朔兮看她的动作,心里酸涩更深,虚弱地笑道,“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会嫌弃这个地方呢?你要是再这样想,我恐怕都要无地自容了。况且……”况且这社会弱肉强食,司命炀不过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女孩子,体力又没有男人好,难得却肯自食其力,虽然住在这样的一个狭窄阴暗的地方,还有什么可以诟病的?

司命炀闻言,有些惊讶的抬头,却看见她眼里深沉的落寞和温柔。

凡人,当真是桎梏一生。

第53章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不是肥肉,可以用斤两来形容。

南宫朔兮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见“理想丰满如杨玉环,现实骨感如赵飞燕”这句话的时候,正是春残,柳絮飘的到处都是,宁静的午后,她认真地在和数学题奋斗,一朵洁白的柳絮就飘到了她的练习题上。

前排的同学兴高采烈的和她同桌讨论着自己的兴趣和理想,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抬抬头对她们的询问作个回答,她的同桌,如今孩子已经可以去打酱油,总是喜欢吃橘子的女孩子,就捡起来飘落到她练习册上的柳絮,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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