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柳现在的身价,今非昔比,容修虽然是个严厉的班主,但到底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怎么舍得把这个儿子亲手孵出来的宝贝蛋白白往外扔?而且他说什么也不能相信,柳儿会无端端的失心疯,打起人来了。春儿虽然已被两个师兄串定了供词,但容修深知春儿年龄最小,也最是胆小怕事,哄一哄他、吓一吓他,不难问出真相。
虽然春儿为了撇清自己,说得东一句西一句的,但容修已经大致猜出了当时的情景。
容修一言不发的听着,他警醒的是另一件事。
容修独自一人来探柳儿。
整间屋子充满着黄酒和草药膏的气味。跌打师傅虽然说皮外伤,不严重,可也要过一段日子才能好。鼻青脸肿的柳儿,看起来更像个孩子。他也的确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孩子,自己还曾经希望,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就好了。
容修叹了口气。
柳儿半睡半醒,模模糊糊的觉得床边有人,睁开眼,只见容修坐在自己床边,那张苍白的胖脸,正在俯视着自己。
「老爷……」
「把你吵醒了?伤处还痛不痛?」
「这点痛不算什么。只是,这六七天恐怕都没办法唱戏了……」
「不是还有叶老板他们吗?这些都是小事。你别挂在心上,好好的养身子要紧。」容修温言道:「柳儿,若是我现在问你,为什么要打人,还是不肯说么?」
柳儿侧过脸,摇了摇头。他这个样子,让容修忧心更重。
「柳儿,本来这件事,我不应该现在问你的,可是……我不得不问,」停了停,容修道:「你大师兄和庚子所说的,可是真的?」
柳儿全身一震:「自然不是!」
容修被柳儿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柳儿自己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老爷,你,你别信他们胡说八道!」柳儿心情激荡,几乎要哭了:「二爷,二爷待我恩重如山,心胸坦荡,如父待子。这些人,这些人,却在背后搬弄是非,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