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的表情仿佛是一瞬间暗了:“没关系,我问过张扬,他说这事儿不能着急。”
吴顺犹豫半天,问道:“……张扬,张扬是谁?”
沈淮正背着他往厨房去,听到这句话,他的后背颤了一下,回答说:“……哦,张扬就是那天给你检查的大夫。”
敢情是熟人,要不怎么会这么不留情面的对着自己狂喷呢,爱之深恨之切,吴顺对大夫的一点小成见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问过沈淮房间的分配情况,他算是正式以魏朗的身份住进了501室。不过有件事情他一直没敢问,如果真的是借尸还魂,那现在自己的身体又去了哪里呢,总不会还在那间公园小厕所里摊着吧……
吴顺很是忐忑,他开始密切的注意各家的报纸和新闻。然而结果却让他失望,因为既没有哪个电台的新闻说哪儿哪儿的厕所发现了无名男尸,也没有哪家报纸上登出了不明身份男子死亡的消息,就好像厕所艳遇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唯一不同的,只是有个叫吴顺的人,悄无声息的从这个社会里消失了。
安然无恙的过了有一个礼拜,吴顺每天都过的很闲,饭沈淮做,衣服沈淮洗,房间沈淮收拾,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好好养病。
养病?养个蛋的病,他根本就没病。
没事儿吃吃零食打打游戏,四下无人就玩玩自己裤裆里的神器,吴顺像个小学生一样无忧无虑。
然而这天晚上,沈淮敲开了他的房门。当时吴顺正在准备调教自己的小丁丁,可坐在床上连裤子都没来得及脱,沈淮就进来了。
吴顺一头撞进被窝,然后慢慢的把脸转向门口。
你有什么事儿么?他沉默着,用目光向沈淮询问道。
沈淮仿佛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沉吟半天才说:“你是不是可以开始接活了。”
吴顺拧拧眉毛,叫他走街串巷的送快递行,当个衣服架子给人秀这个秀那个,那可不行!他当机立断,使劲摇了摇头。
沈淮低声“啧”的一下,似乎很怀疑的扫了吴顺一眼:“平面,你总能做吧,不用动,光拍两张照片就行。”
吴顺想也没想,还要继续摇头,只见沈淮对着他又是一摆手:“不说了,我给你做主,明天早上7点出发。”
说完,他把门一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留下。吴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耷拉着脑袋使劲的蹭枕头。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占着坑,总是要下蛋的。既然老天让他用这身好皮相重获新生,那必然也是要牺牲点色相的。
七拐八弯的说服自己,吴顺起身去把房门一锁,既紧张又兴奋的从裤裆里摸出他的绝世神器。
小丁丁漂亮,形状色泽包括分量都很能吸引人。吴顺趁着兴头撸了两把,然后慢慢的向着那微露的器官顶部探出半个身体。
他想亲一亲舔一舔,然而努力了半天,结果却只是远距离的闻了闻,于是,吴顺又不可避免的多愁善感了。
第二天,吴顺起了大早,跟着沈淮赶到市郊某个大型的摄影棚。他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路过布景道具就忍不住停下来看,更不要说人家正在赶工的场子了。
沈淮拉着他的胳膊,走起来就脚步不停,吴顺忙不跌的跟在他身后,因为两人身高差不多,所以脚步总有些交叠的危险。
沈淮穿一件米色外套,领口的发尾修得十分整齐。吴顺随着他的步子,忽然很想弄明白这株门槛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怕事情败露,他很少跟沈淮说话,两个人的交流多半也是沈淮单方面的叙述,然后他被动的接收,至于主动了解,可以说是一次没有。
不过现在,这么个干净漂亮的男人摆在眼前,光让他过眼瘾,心里难免有点痒。
伸手握住沈淮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指,他轻轻的捏了一下:“我心里没谱……”
沈淮回过头,目光不知道怎么的有些锐利:“要什么谱,本来就不是什么靠谱的活。”
吴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卖青涩能换来小经济一点廉价的同情心,可结果,居然还让对方鄙视了。
然而十几分钟后,吴顺终于意识到的确不是沈淮夸大其词,因为他接到的第一件工作,是一份不孕不育的平面广告。
广告的内容很简单,他要跟一个女模特搭档演一对喜得贵子扬眉吐气的苦逼夫妇。当摄影师一遍又一遍的要求男模特表情自然,要发自内心喜悦的时候,吴顺尴尬的望了一眼棚区外的沈淮。
沈淮也在看着他,只是那眼神显得很陌生,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沉稳,也不似给他房门钥匙时的温柔,那目光直勾勾的刺透吴顺的身体,好像在远远的望着他背后的什么东西。
☆、择日不如撞日
吴顺阴差阳错的成了个连星子都算不上的微明星,因为他一点也不红,所以公司里也少有人搭理他,沈淮隔三差五的给他排通告,但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零星活。比如犄角旮旯的杂志封面啦,男科医院的宣传广告啦,偶尔有个正经的茶饮料广告,他也肯定是站在一排人里,用欢天喜地的表情对着不知道在拍哪儿的镜头说几句真好喝啊,太好喝啦,实在是好喝惨啦……
不过就这种活,吴顺都干得死去活来。他天生就不是活在镜头底下的料,可偏偏还长得人模狗样,摄影师恨铁不成钢,翻来覆去的拍,最后只得破口大骂,骂他是个只能看不能用的样子货,骂他入错行耽误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