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滴血,我还给得起。”

话音方落,我感到唇上一热,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便滴进我口中。

我有些恶心,刚想将脸撇到旁边,双颊一痛,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指固定着我的脸不让我乱动,并且强迫我张嘴接受不断滴落的温热液体。

“唔唔……”我发出不满的抗议,喉头滚动之下咽下去不少血液。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我奋力挣扎,终于将眼皮撑开一条缝,正见到齐方朔面无表情收回缀着血珠子的手指,一旁齐英见状赶忙递了块帕子给他。

我刚被迫咽下去的那些血,显然便是属于这位爷的了。

“你觉得如何了?”齐方朔见我醒了问道。

我嘴里仍漂荡着那股人血特有的古怪味道,但神奇的是,几滴血下肚,原本痛苦不堪的ròu_tǐ竟真的渐渐好转起来。

我惊奇地捂着胸口:“不难受了!”

他点点头:“看起来有效。”说着转向智深,“依大师所言,这也只能暂时压制一二,并不能一劳永逸,要想彻底搞清楚白少侠身上发生了什么,还要等大师回到摩云寺翻阅古籍找到正确的化解之法。”

智深捻动着手中佛珠,神色凝重地报了声佛号:“正是如此,侯爷且给贫僧一点时间,待回到寺中,贫僧定会想法子找到关于度母白莲的化解之法。”

“有劳大师了。”

之后智深没有多待,替我把了脉,说我不碍事了便起身离去,齐英则被他家主子派去送客。

等人走干净了,我勉强撑坐起身,内心充满了疑问:“侯爷……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方朔坐在床沿,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与我解释,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是那枚莲子出了问题。”我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听到这里不免还是一惊,“你我二人在地宫中起死回生,如今与常人无异,可说是幸中之幸,但凡事皆需付出代价,启用神物,自然有神物的代价。智深认为,你如今的症状便是代价所致,是神物的反噬之力。”

代价?反噬之力?

“那你呢?”我马上问。

齐方朔愣了愣:“目前我身上并未感到不适。”

我松了口气:“那还好。”一个人出事总比两个人都出事要好。

在我快死的时候,的确心中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我记得自己有说过,若能得救,让我做什么都行……难不成莲子是因为这句话才救我们的?

“度母白莲乃白度母手中三朵莲花之一,可消灾解难、除秽赐寿,因是佛家之物,自有灵性,最忌血腥杀戮,我方才将血滴入你口中,便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用这个办法抑制它的发作。”

“成功了。”

“是,不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齐方朔说,“你身体一有变化,记得马上来找我。”他能对我这样上心,也不枉我曾经那么拼命地救他了。

“白三谨谢过侯爷。”我真心实意地说道。

“不必谢我,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也曾同生共死,现下你出了事,我帮你也是应该。”

我笑了:“侯爷也救过我啊。”

他看着我不再说话。

过了会儿,我清了清嗓子,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反噬之力,呃……我会死吗?”

“我不知道。”齐方朔微微摇了摇头。

啧,虽说油嘴滑舌不好,但我还是希望他有时候不要这么直白不做作,学着哄哄人说两句似是而非的谎话骗我也好啊。

“那……没了莲子,侯爷是不是不好跟六皇子交代?”问完我就觉得自己有些逾矩了,还好齐方朔并未在意。

“我已尽力,他若要怪便怪吧。”

这一晚齐方朔让我歇在了他的屋里,而他则让齐英另外收拾了一间客舱出来供自己休息。

他离开前吹熄了烛火,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忽地抱着身上的被子在床上滚了起来。

齐方朔的被窝好舒服啊,还挺香软的!

第十四章

“所以昨晚上楼上那么闹腾都是因为你?”

我摸摸鼻子:“也没很闹腾吧……”

程小雨将红肉撕成一条条的喂给小乖,闻言挺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你这算是什么运气?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怎么福没享到,罪倒是先受起来了。还要用人血压制这么邪门的法子防着金莲发作,那智深和尚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我气息奄奄的趴在桌子上:“靠得住如何?靠不住又如何?左右我现在也只得仰仗他了。”

“作孽。”程小雨摇头轻啧了几声,手上继续逗弄着架子上的鹰儿。

过了会儿,我从桌上爬起来,撑着头看他:“小雨,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不像是寻常门派出来的人。”

我怀疑他良久,之前一直没机会问出口,今天正好趁着没人问个明白。

程小雨听了我的话,神色不变道:“我也没说我是寻常门派出来的呀。”他喂完鹰,擦了擦手,“我以为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的,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啊?”

我有些尴尬:“我从小幽居深谷,江湖中事都是师父和师姐告诉我的,他们又不是百晓生,难免有错漏。”

“那你也没听说过‘黑鹰堡’吗?”程小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觉得要是我敢摇头,他一定会朝我吐口水,于是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在记忆的一角挖掘到了关于“黑鹰堡”的蛛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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