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越想越冷,开始哆嗦起来。此时此刻很想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然后听到苹儿告诉他,不是真的,不是你害死的,你从没有害死过人,反而帮了很多人。可这会儿苹儿也不在,想说的话只能憋在心里,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天已经黑了,水仙完全没有换过姿势,一直呆呆的坐着。苹儿回来后直接推门进来,“听管家说你又不舒服了。”走到床边扶着他躺下,看着他张着嘴表情很难看,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叨咕着不发烧啊,盖好被子后开始诊脉。
水仙的腿刚刚坐麻了,缓过来后两眼直视上方说自己杀了人,“说什么胡话。”苹儿没在意继续诊脉。水仙刚要开口苹儿让他安静,诊了一会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大事,你早些休息吧。”
“南城门的侍卫组长死了,我觉得是我害死他的。”水仙说完慢慢转头看向苹儿,一道眼泪从眼角里流了出来。苹儿看见眼泪才意识到他没有胡说,立刻坐回到床边让他讲清楚。
他讲了从两位公子那听到的内容,又说了自己的推测。田旺扣货在先,拦人在后,最终让杨老爷损失了一千两,所以杨老爷把这个仇算到了他的头上。可事实上是自己骗了杨老爷一千两,所以感觉很对不起田旺。
自己走上的这条路,是对是错已经不在乎,但是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伤及到无辜,可有了田旺的事,就有些担心以前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而已。
苹儿叹了口气,拽了拽被子让他别多想好好休息,觉得这只是他的猜测,事实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赵公子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是仇人干的,只是时间凑巧赶在这了。
水仙翻了个身又翻回来,犹豫了一会欲言又止的,苹儿看着他也跟着着急,“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吧。”
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要以观音的身份曝光军袄掺假的事情。杨老爷若能受到惩罚,也算是为田旺做了点事。
但怕苹儿像上次一样反对,特意放慢了语速,如果苹儿变脸就不再说了。意想不到的是,苹儿很安静的听他讲完了想法,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对。
他看着苹儿奇怪道:“你,同意了?”苹儿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魏公子,而是为了正义。就算为了魏公子我也不会反对,安成哥出现后我的心情是怎样的我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也同样能理解你的心情。”
水仙笑了一下立刻下床,找出笔墨纸砚开始磨墨。一边磨一边告诉苹儿,国舅府的庭院房间过多,所以今晚要提前出去一趟,把义云约出来当面把信给他。
“不行。”苹儿突然喊了一声,水仙瞪着眼睛抬头看她,她觉得这样太危险了,还不如直接放到京兆府。
水仙解释道:“军袄已经分发下去了,皇上如果不松口,以义父的官位连碰都碰不到军袄,就无法取证。这事到了这地步,一定要国舅爷出马才行。只有亲手给了义云,他才会交给他父亲。”苹儿看了他一会儿才点头同意。
放衙的时间快到了,水仙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等在府衙正门的不远处。看到义云出来,一直跟着他拐到了没人的地方。
水仙拿出飞镖看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义云接不到胳膊就会受伤。他比划了半天都不敢投放出去,直到义云马上走到主街,才一咬牙投了出去。
看到义云接住飞镖后,松了一口气迅速离开了。义云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异常,打开上面的字条,写着:今日子时,城东观鱼桥,观音。“
他立刻转身追了几步,仔细观察四周,完全没想到观音会约他见面。他看着字条上的字,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阴谋可以单独赴约。他撕碎字条看着周围继续往回走着。
刚进府就被奶娘叫住,让他立刻去正厅,他愣在那,不记得出门前有说今晚有家宴,看着奶娘等着她解释。
奶娘一边拽着他往前走一边说道:“今日下雪了,少爷不记得了吗,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要和老爷夫人一起用晚餐。”
义云想起来后哦了一声问郡主呢,“她已经先过去了,既然穿着便服就不用回去换了,快走吧,别让老爷等急了。”
两个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正厅,初雪的家宴连妾侍和所有小孩都要参加,厅里显得非常热闹。国舅爷和夫人还没有到,几个孩子蹦蹦跳跳的玩着,义云看到这些侄子侄女们不由得笑了笑。
一个孩子走到他旁边敲着他的腿喊四叔,他立刻蹲下,很温柔的笑着,问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小孩磕磕巴巴的告诉他是娘亲做的小老虎,他故意学着小孩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哦,是娘亲做的小老虎啊。”小孩呵呵地点头。
“四叔既然喜欢小孩子,就快点和郡主生一个。”大嫂说完扫了一眼郡主,她正在和其他小孩玩闹没有注意到这边,“你看郡主也很喜欢小孩,你们赶快生几个自己的。”义云听到后愣在那,“你这个表情,不会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你们成亲也快一个月了,该有动静了吧。”
义云故意没搭话,拿过小老虎开始逗小孩。大嫂正要继续说,下人喊着国舅爷和夫人到。
全部就座后,国舅爷看着满屋子的人,抓过夫人的手拍了拍,“夫人辛苦了,多亏有你操劳着全家,我们魏家才能儿孙满堂。”说着让大家举起酒杯,敬过夫人之后开席。
家宴临近结束时,大嫂的一个女儿走到郡主旁边,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