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宽?还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万念俱灰?
但不管哪个原因,牟渔都松口气,为和顺,也为他自己。自古以来,知道主上阴私之事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更何况这种对男性来说最大耻辱的隐私。
这位小殿下不在意,不迁怒,是最好不过的了。
和顺把床铺好,牟渔将沐慈放下。沐慈刚才痛得狠,手臂又有些僵麻,就没放开牟渔的脖子,让他无法起身。虽然牟渔可以轻松挣脱,可他并没有动,维持几乎趴下的姿势,双手撑在两侧,安静让沐慈抱着自己。
沐慈道:“手麻,气血不畅,有办法吗?”因为抱着人觉得舒服,沐慈惯常不委屈自己,索性抱紧点,把脸再次埋在了牟渔的颈窝,深吸了几口混杂淡淡檀香的温热气息。
挺好闻的男人味。
牟渔斟酌一下才说:“应该是淤血积塞,等殿下外伤都结痂愈合,可以试试推拿。”
“你来推拿?”沐慈等手臂针刺般的痛觉过去,才慢慢放开牟渔。
牟渔没说话,这得看天授帝安排。
沐慈道:“我会问皇帝,你能给我推拿最好,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牟渔能理解这少年不喜欢被人碰的心理,忍不住心软,点点头,没有说自己其实对这少年来说,也不过是没接触过几天的陌生人。
牟渔地位特殊,听人示好的话听多了从不放心上,可沐慈这种“非你不可”的亲近话,让他觉得莫名愉悦,因为这少年说话的时候,眼睛会凝凝地与人对视,幽深却清澈,没有阴霾。
很平静,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坦然与诚实。
牟渔见沐慈没其他吩咐,就提溜着和顺出门,叮嘱了几句,才让他去找织造司再拿一些细棉布来。
待和顺回来,牟渔便与他两个一起给沐慈垫好了棉布。
整个过程沐慈都很配合,但目光更加幽深,把情绪都藏在了眼底。牟渔看了他两眼,没有多问他在想什么。
沐慈在想什么呢?
他盘算着如今这身体什么都干不了,只管埋头睡容易做噩梦,虽说他不会被噩梦困扰却到底不算愉悦的体验,且睡得头痛,就想找点事情做,免得长日漫漫生活无聊。
他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赶快了解自己到底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看淡生死不代表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能通过什么了解呢?
宫人肯定不行,他们接触不到太多朝堂上的事情,那么只有……
“和顺,去帮我找这三年的所有邸报来!”邸报刊载的是所有朝堂上的信息,全国的动向。
和顺:“……殿下,邸报是什么?”
“鼻子下面长了嘴,自己去问。”沐慈也不管和顺能不能理解,闭眼睛继续入睡。他知道,只要和顺去问,自然有人能满足他的愿望。
和顺:“……” 殿下您要求为嘛一个比一个奇葩?他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牟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