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绝非池中物,到底是皇族龙种。
看来传闻中这位殿下引导朝廷多番动作,颁行多个良策是真的,并不仅是陛下捧他名望。吕秉辰官场打滚三十年,心知这位不可因外表而轻慢,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心内恭敬,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心里没底,硬着头皮问:“殿下可是哪里不满意?”
当然不满意,没一个满意的,沐慈却明白这种模糊的习惯,是全民风气,也与此时的社会生产水平有关,便没有抱怨,只就事论事道:“太笼统了,但不怪你,你们已经尽力。”
说的吕秉辰松了口气,才感觉背后全是虚汗。
“人有没有放掉?”沐慈问。
朝阳摇头,语气还是不好:“没殿下您没发话,我们都不敢放人。”
沐慈自动过滤掉无用的情绪信息,只听懂自己想听懂的,只吩咐吕秉辰:“劳烦尚书,再组织人问过一遍,用我的方法。子韧,去拿我的纸笔。”
沐慈不用毛笔,这回出来自带了羽毛笔和特制的纸,不过还放在马车的置物架上。之所以不叫和顺或羽卫去拿,是因为沐慈有保密习惯,规矩严,书籍纸笔类,只有沐若松一个人能接触。
……
沐若松用跑的,去马车上拿到了放纸笔墨水的小箱子。往回跑没几步,却听到一个回廊角落有人说话。
“长乐王殿下居然来帮忙了,王府有救了。”
因为是讨论的长乐王,沐若松下意识停驻。
开口说话的人随即表达了一下见到全民偶像的崇拜之情,他身边另一个人却冷哼了一声:“帮忙?只怕是王府的祸事。”
他立即遭到同伴的反驳,但那人却不以为然:“你别以为他是好人,大奸似忠。”
“不能吧。”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你以为长乐王急巴巴跟着我们郡主来这里,只是为了帮忙查凶手?哼,人家是看中了王爷的兵权……说不定这回王爷出事,就是那两父子搞鬼。老子杀人,叫儿子来充好人。”
“不能吧?”
“哼,一张狐媚面孔,迷惑了咱们郡主不说,大公子都被他迷住了……”
沐若松越听越不像话,走出去打断:“是谁在这里乱嚼舌根?”
两个人都做定风卫打扮,看到是大公子出来,立即行礼问安。一个年长一些的局促忐忑,一个年轻点的却倔强不逊,盯着沐若松欲言又止。
沐若松道:“殿下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不要在背后说人是非。”说完想着沐慈还等纸笔,就要离开。
那年轻些的定风卫飞快喊:“大公子,且慢,请听我一言!不然王府倾覆就在眼前了。”
沐若松本不打算停下,但因为王府的确要大祸临头,就停下来看着那年轻人。
那年轻的定风卫飞快跪下,抬头诚恳道:“大公子,虽然您不爱听,但我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大公子您一定比我清楚,长乐王已经将朝中高官一一收伏,正说明他智谋无双,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若无兵权在手,他越出色不过死得越快。为着他自己的性命,他必会谋算一二……寿王他已经死死得罪了,且侍卫军实力差,如今还乱了套。所以他能谋算的不过是我们王府的兵权。他接近郡主,将您设法收伏在身边,就为今日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