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和朝臣都忙翻天,天授帝也没闲着,在朝堂上奖励了抗洪表现好的官员,奖励、抚恤十分丰厚。又发落了一些与太子妻族母族有关系的朝官及地方官员,且把抗击洪灾表现不好的,特别是辞官退缩的那些,先找典型人物,一一发落,降职的降职,有问题的发往三司审查,然后流放……
顺便一点一点清理掉太子监国两三年间,安插的人手。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还有多少亲太子的官员,天授帝只能派夜行卫严密监视。
朝政处理完,牟渔过来提交了夜行卫的最新调查报告。
天授帝看过汇报,冷笑三声。
果然在“求直言”那次,攻击长乐王的两个人有问题。要求主官上堤,军事管制,天授帝是把黑锅自己背了的,完全没说是长乐王的主意。
所以能得罪官员的,只有义商救灾策。
唯一损害到的,只怕就是那些蛀虫的“利益”了。而夜行卫调查更加深入,发现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亲太子一系官员的影子。
三十年太子,树大根深,并不容易拔除。天授帝不想弄得时局动荡,只能慢慢来。
天授帝指示牟渔:“搜集足够的证据,交给大理寺和吏部,给我重重处罚。”虽然大祖有成法,臣子不能乱杀,但可以把这些人都发落到最边远最穷苦的边区,比如崖海去。边区蛮族最多,有些地方还是戾瘴之地,到时候这些被打发的臣子……
哼!
牟渔又把自己告诉沐慈温嫔及玉泉春酿之事,沐慈的反应言语都一一说了。
天授帝听着小儿子说自己“简单粗暴”,又听到“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等语……他不是不明白,做之前也想到了,根本不担心,只道:“要是不明白什么叫‘以父为天’,朕生这么多儿子有什么用?”
牟渔没答话。
天授帝对儿子们也不是没感情,不然真一人一壶加料的玉泉春酿下去,就不用烦恼了,叹口气道:“把他们都召入宫,朕好生抚慰一番,再让他们明白一些为人子,为人臣的道理。”
牟渔问:“是!”
天授帝又问:“三郎这些天还安分吗?谢家与定王府联姻之事不成,他什么反应?”
牟渔道:“洛阳王奉皇命督建皇陵,敦促西部四州主官上堤一事之外,空闲时间都在府中闭门不出,并未与太多人接触,更没问过谢家的事。”
天授帝欣慰微笑,道:“他倒耐得住,就是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和他母妃一样能忍人所不能忍。”
也没人敢回答。
天授帝又问:“四个皇子,各自分管四个州的主官上堤一事,你看可有可取之处?”
牟渔把夜行卫的调查告知皇帝。洛阳王管的是西部四州,灾情最严重,这次却没造成大的灾害,与洛阳王认认真真敦促地方有关。其他几个皇子,特别是五皇子临江王,却是借机伸手,对交上大笔银钱的主官,睁只眼闭只眼。
好在临江王只管东部四州,并没有大的灾情,天授帝一直知道老五不堪用,倒也没多生气,只把被贿赂的禁军名单交给定王,之后吩咐牟渔:“叫洛阳王认真督造皇陵,上朝就免了。”把洛阳王打发了出去。
天授帝既然想要推幼子上位,三子占长,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让他议政,以免势大,成为有力竞争对手。
内侍适时来报:“洛阳王入宫谢恩。”
天授帝摆摆手,道:“不见!”吩咐牟渔,“无诏别让任何人靠近重华宫,给父皇多盯着几个皇子行事,不要放松,大小事务都来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