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隔日天明,月离弦再次醒来,他犹有些朦朦然,下意识就要四处探望寻找师尊,尽管明白师尊极有可能不在,但当他真的未见到想见的人时,心里仍旧难免会稍感失落。
月离弦起身下来,终于清醒了不少,他看向桌椅处,忽地反应过来,自己昨日是在榻上休憩,那师尊是在哪过夜的?
依师尊的性情,断不会真的因这般事就跟他较真,就算这软榻上容纳两人足矣,亦不会选择过来扰他,怕是宁愿留够空间,无所谓独自往何处去。
月离弦为昨日自己竟跟师尊闹情绪感到后悔,想起自己毕竟也不是小儿了,亦是有些羞愧,当下又重新掩好仪容,就快步出去,想着要尽快去找到师尊和好了。
仙宫翎确实是不在意去处的,不过毕竟徒弟还在,留他一人自是难以宽心,也就整夜守在房间随意打发时间了,天亮之时,见月离弦仍没有要醒的迹象,便随应子淮一起出了门。
应子淮今日状态总让人觉得些许不对,仙宫翎几番侧目,也问不出个究竟,也只得暂罢。
昨晚季敷湘她们许是留在了同门那处,仙宫翎还以为她们这便是要回去了,没曾想今早还能遇到。
季敷湘觉察到仙宫翎便抬步迎来,而在她身旁的人却不是兰亭,仙宫翎也未曾见过,那位同门似是早就料到她这般反应,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见那明眸皓齿的曼妙女子直向他过来,袅袅婷婷,仙宫翎却是不知自己何时这般受欢迎了。
“真君安好,昨日歇的如何?”
仙宫翎应道:“尚可。”又复眼看向那季姑娘的同门,却见对方已是回身过去了。
“她识得真君的,见我过来便先回了。”季敷湘笑着解释道。
仙宫翎了然,又道:“季姑娘可是要回宗门了?”
“本应是的。”季敷湘眸里划过些调笑,“真君可还要问句‘为何不走’?”
仙宫翎本是没觉得有什么,但见她促狭之意流露,霎时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以为是自己无意过问太多,对季姑娘冒犯了,殊不知季敷湘可是盼着他再多问一句出口呢。
正在这时,一直被忽略的应子淮极不识趣的轻咳一声。
仙宫翎松了口气,季敷湘却是犹带嗔意的扫视过来。
应子淮先前寻不到时机c-h-a口,此时就算会得罪季姑娘也顾不得什么了,他看向仙宫翎道:“师兄,瑰柏师兄在庄下,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庄主坟墓之前,我们可要过去接应。”
“自然。”仙宫翎有些无奈,“要他等着,怎么跑到那处去了。”
“瑰柏那人什么样,师兄又不是不知道。”应子淮也摇了摇头,又道:“檀幽谷的人不会轻易放他来这凶险地,跟他一起的人也未对我们交代,想是不熟悉,也不知会是谁。”
“真君又要去墓地探风?”
“瑰柏对这些事见解颇深,在他手边,许是会发现什么。”
也正是这样,他们才这么不放心瑰柏来这里,更不会放任瑰柏一个人停留,不然千难万难、好不容易离了檀幽谷那些长老们的掌控,若是再出事端,可是如何也难交代了。
“如此。”便见季敷湘只稍加思索,就上前几步,“师门虽交代我不要涉身太多,但既然有真君在,自是能探查到的越多越好,此番我便替宗门前去再巡查一二,也好方便同门行事。”
应子淮不禁侧目:这宗门旨意,季姑娘竟是这般轻易就朝他们交代了,虽是没什么越轨的,可总归多些防范才好吧。
仙宫翎见她坚定,虽稍觉不妥,亦是没什么加以阻拦之理,也便是默认了。
在他们正要动身之际,季敷湘忽地神色凝重起来,仙宫翎觉察到了,正要问些什么,却见季敷湘竟是直接近身过来。
仙宫翎微惊,心知季姑娘虽爽朗,但也不是冒失的人,不会平白此般,便将退离的冲动忍了下来。
而月离弦刚一赶上,就正好瞧见这一幕。
月离弦早就看这女子不顺眼了,便见她离自己师尊这般近,他哪里还忍得。
季敷湘跟仙宫翎其实还是有段距离的,但是就月离弦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是那女子要径自入怀一样,而师尊竟是不避不躲!
这分明就是越轨!
月离弦只感觉自己霎时被一股邪性缠绕,说不清是怒是妒,当即在他内里烧灼了起来,理智早就被冲到九霄。
只见他猛的冲上去挡身在二人之间,牢牢封锁着一段距离,护食一般挡住季敷湘朝这边探看的视线,眸光不善,警惕的打量着对方。
仙宫翎一早就察觉到了他气息,所以现下对他的突然出现也没甚反应,但季敷湘却不同,她对这个不速之客深感意外,她同样打量过去,就忽然想起是昨日见过的,那时站在翎祀真君身边,想是关系近。
容貌平平气质平平,她本是未曾多留意,可如今见此人这般敌视之态,亦是心里不好了起来。
仙宫翎倒是想伸手把月离弦拉到一边,可顾忌到这是公众之地,月离弦又顶着副假名头,未免多事端,还是迂回些好。
但也正是这样,眼下让仙宫翎不满的是,若是只在他面前,月离弦冲撞便冲撞了,可眼下之地,哪里容这小子胡来,更别说还轻易对一个姑娘无礼。
仙宫翎传音过去:“离弦,莫要胡闹。”
月离弦却是很固执:“这女人这般轻浮,分明居心不轨,师尊莫要被她骗了!”
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