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似从魂海荡来,委实令这时的离弦吃不消。
你是谁?你是…咳、什么……?
许久一阵沉寂,就在离弦以为对方再不会回应之时,却突然得来了答复。
【绝染】
少年揉了揉额头,轻轻坐起身来,继续问道:目的?
……
目的?
他又试探性的把想法传递过去,这一次,彻底再无回应了。
离弦也不失望,缓过神后便下了床榻,来到先前瑰柏所坐的木椅前,只见旁侧桌上落着一小纸条。少年细看过去,竟是“子时后山温泉药浴”几字。
少年自怀中摸索出一个小巧的包裹,放置桌上。他沉默的打开,一阵罄人的清香扑鼻。
这是救下他的那位道尊留给他果腹的,如今真离了宫家,在外孤身只影,看到这些j-i,ng巧的点糕,竟令他生出几许酸涩的错觉。
他的过往,光亮太少,但已经惯然,就是寻常了,不贪恋,不向往,或许是未曾拥有使然,而现在这份被关照的错觉有些折磨人。
捻起块糕点送入口中,少年甚至惧怕那种罄香的滋味,他不愿细尝,只做饱腹用。
绕是如此,眼眶处的酸涩感反而更甚,眼前似浮现出一个清绝身影,眸光浅淡,气势冷冽,似拒人千里,却十分值得托付。
☆、第十二章
又是一个朗朗晴日,磬竹峰像往常一样清寂宁人,尽管有来客。
离上一次的弟子大选初日,已是有一段时间,手指间异乎寻常反应着的纹络,也似是在告诉他,一切还在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不过……
“师兄,翎祀师兄?”
“……怎么?”仙宫翎看向刘紫书,还以为对方早在他入定之时,就如过往一般离开了。
“难得来次磬竹峰,怎么能不见见那个颇受争议的小师侄呢?”刘紫书笑笑,明眸溢转,也像是在跟着倾诉好奇。
“……?”仙宫翎不明所以。
看着缄默又像是在思索的某人,刘紫书眼皮跳了跳,隐约升起些不妙感来,他试探性的开口:“那个,师兄,您该不会想告诉师弟……您忘了吧?”
“……”
“不会吧!师兄。难道说…您真的,忘了?!那人不会现在还在瑰柏师兄那里吊着命吧?”
话说弟子竞选初日的那几天,师兄与银钥师兄一道出巡,回来的时候竟带着个少年一道而回。
出巡没问题,带了个人回宗也完全不算什么事,可当这些事全都安在眼前这人身上,就难免有些神奇了。
虽说传闻不可全信,可总不会是空x,ue来风的。
传言说,那被带回来的少年,遍体伤痕浑身浴血不说,就连他师兄的雪缎法衣都被染红数尺,再加上师兄又总是不自觉的散发着冷冽的气势,搞得活像一个修罗一样,当时之景,当真是吓煞了一些在场的弟子。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刘紫书觉得夸张的是,被问及那人所置何处之时,仙师兄回了句‘记于他名下’。
记名弟子?!
不可能不可能,拿他这师兄来说,他都觉得诡异了好吗。可刘紫书又细细思量了几番,记名弟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论是几分真实,那个被带回来的人,想必是存在的,这事早已是被传的沸沸扬扬,可为何当事人却……
“知道了,我会去看他的。”
“问题不在这里吧,您真的不明白吗?”刘紫书颇有些头疼的开口。
“小师侄应该是被放在瑰柏师兄那里,而您也大概有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对此不闻不问吧。我想说的是,师兄,依照瑰柏师兄那般y-in沉不定的性子,那人现在真的还活着吗?”
“……”
话都说到这份上,仙宫翎才兀的心头一跳,似是终于想起起些什么不好的回忆,不待思绪反应,手边清绝便应声被唤了出来。
——檀幽谷。
“在做何?”出言之人一席褐帛法袍,墨发也只是松散绑着,肤色略显苍白,但一双眼眸却是极为犀利。
少年不做声,只是伸手递过去一颗野紫果。
“我不需要。”瑰柏冷声拒绝,随即又看到少年手旁已经研磨好的并被j-i,ng心包裹起来的药料。
“送人?”
少年点了点头。
“翎祀?”
“是。”
时隔数日,他们对彼此虽谈不上了解,但也说的上是熟悉了不少。
苍白的手指碰上那药料,轻轻的磨挲,只见瑰柏微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