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是他“嘶”的一声抽气声,听起来倒是挺痛苦的。
苗岫瞪了我一眼,沉下来低声说道。
“你就不能轻点吗?”
哦。这是嫌我太粗鲁了吗?
我看了一眼那个伤口,又瞧瞧他,没作声。
手腕的伤口乍看下去有些狰狞了,伤口挺深的,按照那个伤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割到了。
难道是自残?
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决了。
苗岫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轻生的,除非是有人跟我一样触到了他的底线了。
伤口的血流得不多,看样子是没切到大动脉。
我看了一眼药箱里的药膏,又烦恼地挠了下头,想了下,才转头看向一直等着我动作的苗岫。
“那个……我该用什么药给你止血啊?”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明显就感觉到苗岫的两道利刃似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身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我现在已经被他砍成两段了。
我真的不是在谦虚。虽然在国外曾经经历过被人欺负的黑暗时光,但是一旦受伤了,我都会去医院或者等着苗岫来帮我的,在家里又有管家那些人给我弄伤口,根本就没有机会给我动手实践过。
我连那些药膏的名字都没什么印象,除了润滑剂还有某些特殊的药膏。
苗岫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休息室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
最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苗岫的目光打自我问出这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要挪开的意思,一直盯着我看。那种眼神不带一丝的感情,纯粹是研究的意思。
我是否又露出马脚了?总觉得让苗岫知道我是谁之后,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分钟之后,我才听到苗岫说了一句话。
“那边那瓶水……看到了吗?”
他的眼眸抬了抬,示意我看向那个方向。
按照苗岫的指示,我将写着双氧水的瓶子拿到他面前。
“恩。然后淋上去。”
苗岫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倦,他甚至垂下了眼眸,不再看我。
“哦哦。”
淋上去的时候,苗岫闷哼了一声。
在他的指示下,我终于包扎好他的伤口了。
“你去下医院比较好。”
我不太信任自己的包扎技术,而且万一伤口感染了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起码作为明星,苗岫这方面会比寻常人困扰的。
苗岫稍微活动了下手腕,确定绑带的松紧程度还好,他才说道。
“不用了。这样就好了。”
在我斟酌地是否要问他伤口的由来的时候,苗岫的手机却响了。
他瞥了我一眼,才接起电话。
“恩,是我。我在休息室里,你过来吧。”
我站在他身边,将电话里头的人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是苗岫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了。
我站在旁边有些尴尬,只能收拾起医药箱,慢吞吞地放回铁柜里,再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不情不愿地走出休息室。
在我快走出门的时候,苗岫朝我说了一句。
“谢谢。”
谢谢二字,用在陌生人身上代表着感激,用在熟人身上却代表着疏离客气。
一时有些难受,我沉默着走出了休息室。
走廊上这个时候有些热闹了,三五个人从摄影棚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些衣服还有杂物,都是往休息室走去的。
在这群人中,我却瞅见了安志宗。
他一脸的急切,连我站在走廊都没瞧见,直接奔向了休息室。
下意识地,我停住了脚步,站在墙角边上,靠着休息室的墙壁上。
进入休息室的场务与工作人员很快便出来了,闹哄哄的休息室开始恢复了刚才的安静。走廊上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渐渐地,走廊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拿着手机无聊地翻着公司的同事发给我的消息,耳朵却留心听着休息室里的声音。
“阿岫,你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休息室里很快便传来了安志宗的声音。
我的手刚好打开了林荣发来的消息页面。
上面只是简单地打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