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先不说他的手臂现在允不允许他做出这种幅度的动作,就说现在他和闻聿的关系,也绝没有达到做出这种动作的程度。
所以陆叙廷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闻聿,用着比闻聿的动作还要柔和的眼神。
闻聿仔仔细细擦过之后笑道:“好了。”他拿着湿毛巾起身,“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陆渊澈——总感觉他要迟到了,不是忘了上闹表了吧。”
后半句闻聿嘀咕的声音不大,不过陆叙廷还是听见了,他无奈道:“是他会做的事。”然而闻聿已经走出屋门,没再回答陆叙廷了。
陆叙廷看了看打开的屋门,闭上眼睛放松身体靠在了枕头上。
他在心里对自己默默道:别总是吃自己外甥的醋啊。
……因为根本就吃不过来,真是个悲伤的事实。
闻聿忽然又折了回来,把他昨天看的书递到他手里,“我要过一会儿才回来,你先看会儿书吧。”
过了好一会儿,闻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箱。
药箱不是常见的透明塑料盒,而是古装剧里会出现的背在身上的木制药箱,不过看起来比电视剧里的古朴多了。
陆叙廷看着闻聿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笑着问道:“又是古董么?”
闻聿一样样往外拿着东西,答道:“算是吧,很久以前买的,之后就懒得换新的了。”他说着,伸手去解陆叙廷上衣的扣子,“先给你换药,伤口可能和纱布有粘连,疼是难以避免的,要不要给你放个视频分散一下注意力什么的?”
陆叙廷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闻聿的双手上了,他有点紧张地伸手试图阻止闻聿,“我自己来就好。”
“你还是攒点体力吧,一会换药有的受的。”闻聿无视了陆叙廷确实可以忽略不计的阻拦,三下两下就把陆叙廷衣服上的扣子都解开了。
其实也算不上是坦诚相见,毕竟陆叙廷身上裹着满满的绷带,几乎都没有什么□□的皮肤,但是被闻聿解开扣子时的感觉……陆叙廷觉得不应该一遍遍去回想了。
闻聿稍微扶着陆叙廷,帮他把一边的袖子给脱了出来,边脱边道:“先给这边换药,别都脱了,省的着凉。”一边说闻聿一边觉得自己照顾起伤患来还真是像个老妈子。
老妈子就老妈子吧,其实闻聿还真是挺喜欢照顾别人的。
闻聿把缠在陆叙廷手臂上的纱布一层层揭开,到最里面那一层纱布果然和伤口黏在一起了。他从药盒里取出棉签,沾着水浸湿和伤口接触部分的纱布,然后尽量小心地一点一点把纱布揭开,他一边揭着纱布一边对陆叙廷道:“疼的话告诉我,我尽量再轻一点。”
陆叙廷看着闻聿的发顶说道:“不会,你的动作已经很轻了。”
闻聿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依然小心,“你外伤这么多,疼的话一定不要强忍着。可以先换一部分的药,剩下的可以下午缓缓再说。”
“嗯,坚持不住我会说。”手臂上不断传来微弱的疼痛感,陆叙廷觉得还是用说话来分散一下注意力比较好,他笑着说:“药箱里面会有酒精么?”
听了这个没头没脑的问话,闻聿答道:“有,里面不只有和中医有关的东西,也有不少西药,这里可是又有板蓝根又有感冒胶囊。”
“忽然想到,板蓝根可以修炼吗?”
闻聿短短地“哧”了一声,“只要条件允许,修炼出人形没问题——不过包治百病是不可能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哪天可以介绍给你一位,虽然我是一个板蓝根都不认识,不过……”闻聿想了想,接着道,“树树应该会认识。”
“树树是?”陆叙廷疑惑道。
“哦,就是昨天来给你开药的人。他叫陈树述,是我的老朋友了。”闻聿一边说着,一边把已经揭下来的纱布放到药箱的盖子上,手上的动作利索又轻柔。
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看了一眼陆叙廷,对方眼里闪动着的,大概是求知的光芒……闻聿一手镊子一手棉签,连摊手这个动作都没法做,无奈问道:“那我给你讲讲陈树述的事?”
陆叙廷答应的很快:“好啊。”
闻聿心说陆叙廷简直像是喜欢听老人讲故事的小孩子,好奇心旺盛得都快赶上还没被闻聿打击过的陆渊澈了。但是看看陆叙廷身上的伤,闻聿还是认命地讲了起来。
毕竟换药的时候伤口会疼在所难免,多说几句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嘛。何况陆叙廷的年龄放在他这儿说是小朋友也没问题。
讲起自己历史的闻聿恍惚觉得要是自己没在给陆叙廷换药的话,这时候就应该左手拿个小茶壶,右手一把大折扇,上穿老头衫,下穿沙滩裤,这样讲起故事来才更对劲儿,充满了老大爷气质。
陈树述的事不多,毕竟他已经是那样一棵沉默寡言从不惹事的树了。闻聿讲完了自己怎么认识的陈树述,还讲清楚了陈树述是棵怎样的树,把能讲的恨不得都给搜刮出来了,结果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才刚换完这条手臂上的纱布。
闻聿提着药箱换到床的另一边,帮着陆叙廷把这边的袖子也脱掉,准备工作做好之后闻聿一边拆着纱布一边道:“陈树述的事儿也就这么多,看他昨天那个样,你就应该知道他有多闷了。你要是还想听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讲讲别的,反正我活得很久,记性很好,要是流水账一样给你讲的话可以讲到明年过年。”
这话真是正合陆叙廷的意,虽然没机会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