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
楚狸心中甚是难过,他垂着头,静静思考,却发现自己的答案并没有什么深明大义,也没有什么奋不顾身。他是惜命的,他从穿越的第一天起就是惜命的。
深呼吸几口,楚狸抬起头问道:“天数,究竟是什么?”
他看不清天琊的表情,就听他沉静的问:“是不是齐子佩的天数到了?”
楚狸没有回答,天琊又说:“是不是你?”
“我不知道。”楚狸摇了摇头:“天数是什么?”
天琊冷笑一声:“你当这归墟仙途是如何好走!不论人魔妖兽,每一位飞升者手中,都有一条命。”
说着,天琊叹了口气。楚狸这才知道,归墟仙途中人,飞升之前都会遇到最后一劫,也许是同道中人,也许是凡尘百姓,或者是山野妖兽,又或者需斩一天魔。因为仙途是逆天之举,所以在修至太上忘情之时,其中求道者只有以命证道。
并非所有人都能顺利走过天数一关,不敌者死,心软者死,被卡在这一关上的大道者不胜枚举。其中有甚者为躲天数劫难,选择滞留人间,可滞留人间也是一项逆天修行,不说每百年一次天雷重劫,其自身修为也会慢慢倒退。但习惯了顶峰之人,又岂能容忍自己的修为日益渐散,便只能更加疯狂的闭关修行,所以归墟之中有不少隐世者,其修为已至顶峰,却是从未出世。
第三者还有,天数这事并非一尘不变,或许当日证道之时只为成就大道,可升仙之后若是不能放下心结,那么天数证道不成,反而会将心魔越种越深。百年之前,便有仙家被打回归墟的事情发生,而那时,他在归墟魂飞魄散。
楚狸听后沉默良久:“依你所言,到我飞升之时,我也得如此证道?”
天琊点了点头:“是,但现在齐子佩的天数到底是不是你?”
“我不知道。”楚狸苍凉一笑:“若是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越过面前天琊,沉默着便要往海城内走去。的确,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若是他再不回唤潮,齐子佩怕是要回来了。楚狸才走了几步,登时身子一顿,他手腕被天琊拉住了。
楚狸回过头,瞧见天琊一脸担忧,便问:“还要作甚?”
天琊迟疑了一下,大声道:“楚狸,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楚狸瞪大双眼:“我是脑壳有包还是幻听了,跟你走了被扒皮拆骨么?”
“不!教主已经盯上你了,齐子佩对你来说也不安全,我——”
楚狸戏谑的看着他:“那你,对我就安全了?”
手腕一使力,楚狸便将天琊的手抛了开去,他深深的看了天琊一眼:“天琊,如果你当初一刀杀了我,就没那么多破事儿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身在弱柳扶风,我是玉虚正统弟子,还是不要多有交集为好。迟早有一天,你得替你的教主屠戮天下,而我定要站在齐子佩身后,既然为敌,又何必多有牵扯?”
言罢,楚狸召出飞剑头也不回的朝唤潮飞去,而天琊站在乱葬荒坟之中,望着他的剑尾流光,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大概这就是正邪之别,虽相生相依,却永不相融。
楚狸的剑很快,却是没快过时间。他到唤潮之前便将易容褪了去,急匆匆的奔到房内,却是看到齐子佩毫无表情的坐在床上。
听见开门的声音,齐子佩的目光便也盯向门口,而楚狸进门之时小心翼翼的模样,恰巧被他看见了。
“为什么私自出去?”
齐子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楚狸清晰的感觉到其中隐含的不悦,可现在楚狸心情也好不到那儿去,所以他只是在入门之时愣了一下,便款款的走入了房间之内。楚狸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慢悠悠的饮了一半,放下杯子之后,却也没有回答齐子佩的问话。
“为什么,私自出去!”齐子佩又吼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海城现在鱼龙混杂,你要是——”
楚狸转头看向他,冷冰冰的问:“我要是什么?我要是谁的天数?”
他也是一时口快,才将这气呼呼的话说了出来,话一出口,楚狸心道不好,这不是不打自招么!他慌忙又转过头,将桌上茶杯捧起,慢慢舔舐着里面的茶水,不再与齐子佩交集。
“蹭蹭蹭”,几声脚步声响起,楚狸脑边便伸出一只手将他手上的杯子夺了去。再“砰咚”一声,杯子被那只手丢在了地上,楚狸只感觉一阵宏力,自己眨眼间便被齐子佩从凳子上拎起,霎时禁锢在了怀中。
齐子佩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谁告诉你天数这事的?”
而楚狸却选择别过头回以了沉默。
齐子佩又问:“今日是你?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他的灵力击到,你小命就没了!”
谁知楚狸还是没有反应,齐子佩的声音便有些怒了:“哑巴了?还有,你还去哪里了?”
他那种模样,就像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楚狸越看心头越烦,脑子一充血,便伸手推搡起来。齐子佩现在正是有心,哪里是他能推开的,二人在房中你来我往了许久,楚狸还是牢牢被困在齐子佩怀里,于是,便选择了放弃。
楚狸转头与之对视,恨恨道:“是我偷听如何,我知道了又如何,为什么你没对我说过?”
齐子佩哑然:“我,楚狸你听我说——”
“听什么听?”楚狸哂笑道:“不就是杀之证道,齐子佩你太小看我的心理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