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衡本想放他下来,又见他有些腿软,仍旧将他抱起。
“带我回屋吧。”宇文淇的声音沙哑,说完,就将头埋在柳筠衡的胸膛上。
柳筠衡见状,只得关了门,带着宇文淇回了屋去。他把宇文淇小心的放到床榻上,信手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整个人冻得像冰柱一样。
这屋里早上柳筠衡就让秋枫剪桐吩咐烧了地龙,可这下见宇文淇盖着被子还是整个人蜷缩着身子还不住哆嗦着,让他倒有些着急。也顾不上太多,只能脱了自己的衣服,将宇文淇揽入怀中。
宇文淇昏昏沉沉的在柳筠衡的怀抱中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见柳筠衡竟是tuō_guāng了上衣给自己暖身子。只觉得鼻头一酸,又不好表露,只能将头埋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你这下,还难受么?”柳筠衡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些了,方才,你见了什么?”
柳筠衡听得他这声,这才回想起方才在侧院那边,找着宇文淇的那间屋子,似一个灵堂。他见宇文淇倒在地上,一心只在那上面,哪顾得细看。
因回道:“倒是没细瞧,你昏迷不醒的。”
“我娘在那。”宇文淇轻叹了口气,“你还是把衣服穿起吧,我没事的,这些年都捱过来了。”
“没事。”柳筠衡见他身子也就刚刚缓过来,遂应道。
“你这样,小心我把持不住。”他说着,还故意伸手在柳筠衡胸膛上摸了一把。
柳筠衡的脸瞬间涨个通红,他一把将他的手握住:“又没个正经。”他说着,又小心的起身将被子盖严实了,这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我问过太医,你的腰就算如今好了,也不得这般受寒。我身子本就如此,别累了你才是。”宇文淇说着,转过身去。方才是累了么,竟会昏过去。
柳筠衡没再做声,只是将衣服理了理,在床榻边坐下。“如何就累着我了?”
“衡儿,我在想,那年是不是就不该答应你。我悔了,真的悔了。不该的。”宇文淇停了很久,这才开口道。他忽然想起早上在宣政殿的情景,若是自己没个防备,今日定是难离那里。
“你胡说些什么?”柳筠衡看着他,料着是早上发生的事情,“若你怕了,我大可离开。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如今看来,连留下的必要也没有了。”
宇文淇半响没应,柳筠衡以为他睡了,起身准备离去。
“真的离了么?”他忽然这么一句,倒把柳筠衡气笑了。他转身过来,摇了摇宇文淇,“过些日子,若无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宇文淇忽然咳了起来,咳得他涕泪横飞,他揪着自己的胸口,难受的无法言说。
柳筠衡轻轻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背。宇文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苦笑道:“我每年这个时候就如废物一般,今年倒是让你瞧了个遍。”
“又胡说。”
“不像么?我看过你给我的剑法,和我的追风是一样的剑法。可如今你练得这般的好,我这病的,和那些闺门的小姐又有什么两样?”宇文淇摇了摇头,轻轻的歪在他身上。
柳筠衡没好气的看着他,应道:“若按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连闺门小姐都不如。别说废物,就是用这两字在你身上,都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他是越性要气他,可宇文淇却没半点生气,他轻叹了口气:“筠衡,我活的连自己都看不透了。”
“别多想,好好养病。我今日见了程风,过几日,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你这毕竟是王府,我如今的身份,出入并不是太方便。”他扯过被子,将他包好。
“好,我等你。”宇文淇知道自己是旧病复发,更是不想连累柳筠衡。
柳筠衡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发,笑道:“程风会过来替你看看你这病,别这么颓废,倒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宇文淇了。”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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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是谁,一个戏子而已,任凭他再大的能耐,也不过是一个戏子。”宇文海从手下那里知道宇文淇的动向时,满嘴里的厌恶。
“可这平白就跑出一个戏子,太子不觉得奇怪么?”太子妃也在一旁,不免问道。
宇文海看了施黛一眼,依旧是不屑的应道:“小七还真是死性不改。如今他既然敢公然带着戏子回府,父皇又没有动他,这就分明了那戏子早就离开王府了。不过玩玩罢了,教的什么真?”
“太子就这么放心?如今我爹虽是被您收归麾下,可凌云谷那两位,可不能小觑。”施黛继续说道。
“你这是操哪门子的心?就算拿凌云谷的两位都撑着他,就他如今的样子,不过是个虚名亲王罢了。什么都做不了,能做什么?”宇文海丝毫不放在心上。
施黛见宇文海这般,倒也不敢再吭气,反倒是边上站着的一个男子低声道:“可总不见那戏子离开景王府。”
“呵,若都能见,他还是宇文淇?”
“大哥自然是不担心,可这好歹人家还是亲王,哪知哪日就得了重任?”宇文瀚在宇文源走了之后就到了东宫找了宇文海。
宇文海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看这个最小的弟弟:“怎么,你这恨他的劲,还真是百年不变。”
“倒不是恨,只是看不顺。”宇文瀚自然是不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
“本宫独劝你一句,你如今这般,还是别去招惹他。这一二年,也让你低调些,省的父皇若是真要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