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道:“话虽如此,但找到蛊王总要多些生机。我定会全力帮助卓兄,世间难得一对手,卓兄若不在了,杨某会寂寞的。”
卓不归冷眼看着他道:“杨盟主如今半死不活,若再多说,恐怕寂寞的便是卓某了。”
杨意“哈哈”笑起来,笑了两声便扯着了伤口,忙捂住痛处冷汗直冒道:“卓兄放心,卓兄还在,杨某是舍不得离开这人世的。”
卓不归看着杨意,一张冷清的脸看不出情绪:“如此,为了不让杨盟主生无可恋,卓某必当长命百岁。”
杨意笑道:“还请卓兄莫要失言。”
卓杨二人身有伤病,解蛊之事又无头绪,便索性承了江一月的情在水云寨休养。
卓不归思及那日在江上袭击自己的人,总不放心,然而更令他无法放心的却是杨意。
杨意此人,年纪轻轻便任了武林盟主,浸淫其道一久,深得正道一帮老狐狸真传,十分狡猾。他从六阳宫中安插的眼线得知自己中毒出宫,而后一路尾随,不知是想落井下石还是要借机拉拢,反正这两样于自己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他因自己之故卧病在床,毫无责怪之意不说,还屡表帮助寻找解蛊方法的决心,其图谋更是难以揣测。
身中蛊毒,又面对这样一个大麻烦,卓不归心中越发沉重。
好在每日有冰蚕压制毒性,卓不归没再失控,但大祭司寻找解蛊之法毫无消息,也令人忧心。卓不归摸不准杨意的企图,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就这样在水云寨暂住下来,顺便观察杨意动作,好弄清他的用心。
不需怎么注意便发现,水云寨的阿月拉似乎对杨意十分中意,每日殷勤侍奉,照顾得无比妥帖。美人在前,杨意日日笑容满面,伤也好得快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卓不归有些不耐烦了。他自幼长在六阳宫,除了参加武林大会或者跟随师父前往平原庄小住基本不会离开六阳山。此番无奈之下才来到苗疆,所查之事毫无进展,整日还要面对杨意,让卓不归暗暗有些烦躁。相较之下,杨意则过得十分惬意,似乎有些乐不思蜀——烦躁的卓不归面对美人在侧舒心无比杨意就更加不快了。
这日,阿月拉又早早就到杨意房里给他送汤,卓不归坐在一旁研究残局,完全无视了二人。
卓不归一向除了处理宫务只对两件事有兴趣,一是习武,二是解谜。正在兴起之时,耳边却仍传来杨意与阿月拉交谈的声音。
只听阿月拉道:“杨哥哥,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大意不得。若不好好将养落下什么毛病,让我如何是好?”
杨意忙宽慰她:“我身体好着呢,又有可勒兄弟妙手,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妹子不必担心。”
阿月拉道:“杨哥哥不必如此安慰我。那日江先生把你送来的时候,胸口上好几个血窟窿,吓死我了。这才几天你就说好了,莫不是哥哥果真是神仙转世,所以伤也比旁人好得快些?”
杨意不禁失笑:“你可别取笑我了。若说真有神仙,也该如卓兄那般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像我这般五大三粗的,最多也就是个看门神。”
阿月拉“咯咯”笑起来:“杨哥哥可不要妄自菲薄,照我看来,神仙便应该是哥哥这般英武伟岸才对。若男人都弱不禁风,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呢?”
杨意无法跟她争辩,只好道:“你怎么说都有理。”
阿月拉又道:“等杨哥哥养好伤,差不多也快到花山节了,到时候——”女子说着难得娇羞地侧过头去。
“花山节?”杨意有些奇怪地问。
阿月拉道:“嗯,是我们苗人的大节。月初就开始啦,到时候跳花赛马,可热闹了。杨哥哥马术很好吧?可惜你有伤在身,不然到时候得了头筹,要多风光有多风光。”阿月拉说起来十分高兴,一张俏脸灿若春花。
杨意道:“原来是苗族盛会,那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看看。我二人凑个热闹罢了,哪能比得过寨子里的英雄少年,就算没伤我也只敢在旁边呐喊助威的。”
听他这般一说,阿月拉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