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七幺终于是说了句话:“转身。”
廖天骄不敢反抗,弱弱地转过身去,露出一个背影。
廖天骄背上伤得比前面厉害,毕竟向前摔还有手做辅助,向后则不然。此时他的后背上满满都是大片大片的淤青,佘七幺顺着廖天骄的脖子慢慢往下看去,一寸一寸,如同在检视自己的领地一般,直到看到某处,他的眼睛猛然一眯,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一掌狠狠击在廖天骄背上。
廖天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拍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当场就把眼泪疼出来了。
“靠,咝……咝……”这回不是不慎学到了佘七幺的口头禅,而是在真抽气,“你……妹……咝……”廖天骄倒在佘七幺那张豪华大床上,简直疼得快背过气去,过了好长一阵子才终于慢慢缓过来。
“你干什么啊!”廖天骄这次真的火了,他到底哪里招佘七幺了,他要这么对他!
“不干什么,”佘七幺却说,“手痒了咝。”
廖天骄恨恨地抬起头,一副想要跟佘七幺拼命又不敢的样子。
“现在我可以去洗澡了吧!”他没好气地说。
“不行,还没上药。”佘七幺说。
“不用了!”廖天骄都怕了,刚才那一下真是疼得他心都凉了,“洗完澡我自己会上。”说完,也不顾佘七幺怎么想,目不斜视地离去,算是做出了自己最大程度的反抗。
佘七幺等到廖天骄离开后,才摊开自己的手掌。在他的掌心里,有一团黑色的雾气打着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佘七幺目光一冷,单手紧握,那团黑气在他的掌心中挣扎了一番,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那头廖天骄憋了一肚子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佘七幺那么生气。他也说不好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今晚也受了惊吓却没得到缓解,所以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也可能是因为对被迫放弃自己寝室的主权感到不甘,还有可能是因为佘七幺刚才莫名其妙地欺负他,反正他的心情很糟糕。
“混蛋,早晚把你做成蛇羹!”不敢当着本人的面骂,廖天骄只好偷偷摸摸地窝在浴室里吐槽。澡盆里温暖的水流,将他的疲惫解去,也让廖天骄很快陷入了似梦非梦的状态之中。廖天骄的耳中不知何时传来了呢喃的人声,分不清是男还是女,但应该是在唱一首十分古老的歌谣。那歌谣的调子有点单调,有点古怪,却透着一种原始的美,它唱道:“……东坡头,西坡头,为把郎寻泪花流……南山顶,北山顶,为等郎归到天明…………”
廖天骄在迷糊中微微侧头,似乎想要听得更清楚些,这时浴室的毛玻璃窗外忽然映出了一团莫名的阴影,渐渐地,那团阴影扩散开来,阴影的前端伸出了五根长短不一的分叉,如同一只人类的手……
“廖天骄!”
廖天骄“哇”的一声猛然醒过来,一张口就呛到满嘴的水,顿时咳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你干……”廖天骄差点又说一遍本晚上镜次数最多的话,不过在接触到佘七幺严肃的神情后,马上自觉地闭了嘴。
佘七幺收回目光,大步走向廖天骄。廖天骄不由自主地又把胸给抱上了……
“喂你……”
“起来吧。”佘七幺说,伸手抓住廖天骄的胳膊,还没等廖天骄反应过来,也不知怎么就被他一把扯出了浴缸,“水冷了,再躺下去会感冒。”
“怎么可能,我才刚洗没多久。”廖天骄一看那水面,自己也愣了一下。本来热乎乎的满缸热水,这会已经一点热气都不见,非但如此,水中还依稀漂浮起了什么小东西,廖天骄伸手一摸,赶紧缩回手来。
是冰?
怎么回事?他的热水澡怎么变成了冰水浴?他刚刚竟然躺在一缸冰水中?
“阿嚏——”廖天骄猛然打了个喷嚏,跟着就像打开了开关一样,开始不断地“阿嚏阿嚏阿嚏”,直打到声音都哑了。一块柔软的大浴巾在这时兜头盖到了他身上,廖天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佘七幺你……”廖天骄一下子噎住了,因为他能明确地感觉到佘七幺隔着浴巾从后方将他抱在了怀里。
“你……你想干嘛?”廖天骄用变了调的声音颤抖着询问,但其实他连自己说了这句话都没意识到。
明明隔着布料,佘七幺手掌的触感却十分鲜明,那双线条优美骨节修长的手先是交叠在他的腹部丹田处,然后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往上移动。先用手指做丈量,然后熨帖上手掌,再然后轻轻揉动,温热的感觉就这么一点点地从佘七幺的掌下散发出来,原本浑身冰凉的廖天骄不知不觉地便温暖起来。就如同浸泡在温泉水中,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吸收着一缕缕的阳光和温度,就连之前的瘀伤也不再疼痛了。
当那手指和手掌似是不经意划过他胸前的凸起时,廖天骄整个人都懵了,耳朵“嗡嗡”直响,脑子里更是乱得一塌糊涂,全然忘了此时身在何处。
“啊……”他甚至跟随身体深处那最直接的反应,不知不觉地呢喃出声。
停留在他身上的那双手在这个时候微微地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移动了上去。拂过脖子、拂过脸颊、微微触碰嘴唇、鼻梁、额头,最后停留在头发上,轻轻揉着发丝……本来已经完全乱了套的廖天骄的脑子里这时候终于灵光一闪,他现在……莫不是在……做spa?是吧是吧!
勤俭节约好标兵廖天骄虽然从没做过s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