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五姐儿羞臊非常,璎哥儿也是微微蹙了一下眉。
六姨娘不过是个歌姬提成的贱妾,别说的确是没有身份进宫了,而她自己进宫就能知道在宫里的规矩?可以提点别人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情?而且,五姐儿和璎哥儿虽然是她所生,但是也是叫许氏母亲的。
许氏想到这些,就有些好笑,不过她没笑,只是说,“没什么时间在这里磨蹭了,就等五姐儿和璎哥儿,他们来了,咱们就走吧。”
璎哥儿给许氏和四姨娘见了礼,就走到了季衡跟前去,拉了拉他的手,说,“哥哥,你身子可好些了。”
季衡比他大很多,虽然璎哥儿出生时,他着实郁闷了些日子,但现在,已然将他当成了很亲的亲人了,长兄如父,他对璎哥儿就有些父子之情一般的感情。
季大人对璎哥儿要求十分严格,这么小小年纪,就一个人住一个院子,晚上也自己睡觉,课业还繁重,可见是十分辛苦,季衡对他就要放松很多,还时常逗着他玩,所以,他对季衡没有对季大人那么怕,要亲昵很多。
季衡也回拉了璎哥儿的手,说,“我已经好了。”
要走时,璎哥儿又多看了站在门口殷切看着他和五姐儿的六姨娘,嘴唇动了动,还是说了一句,“姨娘你回去吧,外面风冷呢。”
六姨娘对他摆摆手,说,“赶紧跟上你哥哥,你第一次入宫,记住要守规矩。”
璎哥儿点点头跟在季衡身边去车轿院子坐马车去了。
因为季衡身体还是不大好,许氏就不让璎哥儿和他坐在一辆马车里闹着他,而是让他去和季大人坐一车去了。
五姐儿则和四姨娘坐了一车。
如此一路到了宫门口,已经有轿子在等着接了,谁都看得出这是皇帝对季家的恩宠,俨然季家的气势已经要胜过一等国公平国公府了。
大家不敢明目张胆地传皇帝恩宠季家的长公子季解元,暗地里却开猥琐的玩笑说季家姐弟一起服侍正是年轻气盛的皇帝,这话自然是还没传入季家耳朵里,要是季衡听到,恐怕也只能做到表面平静,心里能够怄出血来。
贤妃还是住在端阳宫里,因为晋位做了贤妃,眼看着端阳宫都和以前气象不同了,里面的一应摆设用品,都是贵重而奢华的。
季大人作为朝中次辅,文华殿大学士,但是在做了贤妃的女儿跟前也是要行礼的,既然季大人都要行礼,许氏带着四姨娘和儿女们也是要行礼的。
许氏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心里不知有多么不乐意呢,不过她也是心思深而喜怒不形于色的了,所以规规矩矩地给行了礼,面上一副慈蔼之色。
照说,一般人家的女儿,可不会受家人这样的礼。以前四姨娘进宫来看她,她是远远地要去将她迎进屋,别说让她行礼了,就是坐,也是让她坐到上位去。
但这次,贤妃却实实在在让家人行了礼,然后才让大家起了身。
五姐儿自然是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想着早上被六姨娘翻来覆去地折腾打扮,六姨娘恶狠狠地让她放机灵点,说她不比三姐儿差,而且年岁小,正是水灵灵的时候,被皇上看上那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吗。
五姐儿心里生着闷气,只是板着脸,也不和小家子见识的六姨娘说话。
五姐儿也在之前被带着进宫来见过三姐儿几次,虽然看着三姐儿表面的确是风光,宫里的一应东西也都贵重奢华得很,但是那么一天到晚地静静等一个人,五姐儿却是不想如此的,而且看得出三姐儿也是心事重重,日子绝对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好过。
在徐妃还在的时候,徐妃作为端阳宫主位,看着是个活泼单纯又真诚的人,其实暗地里能够没有手段吗,就拿她敲打她的那些话,五姐儿就知道以前的徐妃娘娘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三姐儿在徐妃的手下过日子,难道日子不难熬?
现在三姐儿又养别人的儿子,又有徐家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据说大皇子生来体弱,一副要活不下去的早夭样子,也不会是好养的。
五姐儿一向是嘴巴甜的,看着也是单纯有些天真的,其实在季家这样的大家庭里,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心思和心眼。
她只希望找一个一般的好人家嫁了就行,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只是太太许氏对她的亲事不是特别上心,父亲又忙得很,六姨娘又各种掺合,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亲事,看到三姐儿的风光,连带着四姨娘在家里地位也不同一般,六姨娘又异想天开想要她勾引皇帝也进宫,五姐儿一边在心里厌烦着这样的六姨娘,一边又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担忧和迷茫。
贤妃将家人都打量了一番,就赶紧热情地让大家都坐了,这才将目光多在季衡的脸上转了一圈。
这是相隔三年多,两人又见到。
贤妃在心里沉了沉,以前季衡年岁小,好看得男女莫辨就罢了,照说现在季衡已经实岁都要十七岁了,男孩子也早该变声和长胡子了,也该过男女莫辨的时候了,没想到刚才听季衡的声音,也只是比小时候稍稍清朗了些,浑然没有大男人的声气,脸上则还是那嫩如水的模样,别说长胡子了,就连身架子,似乎都只是长高了,没有长成男人样。而模样虽然多了些少年样,却还是个勾人的样子,甚至比小时候多了些成人的风采魅力,贤妃很纳闷他怎么能还是这个样子,一边又想到皇帝嘴上三句离不了君卿,季衡从江南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