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重聚的小兄弟要分开,龙且显得有些不舍又有些不安,周围全是水,熟悉人又少了两个,他给自己找了一种最适合的减压方式吃!结果没半天就被季布拎到军卒中操练去了。
每个少年都有尚武崇军的情结,只是或多或少而已,难得有此良机,季布就像逃离牢笼的豹子一样畅快,同行的卫涵龙且通通被拉过来一起操练,至于景寥,据龙且说,那家伙伤好之后孤傲之气更甚,到了夏日连蚊子都不招……
项籍他们上路的时候带走几名老军,人都是有壮衰喜恶的,这几人连伤带老已经不愿继续从军,就想找个地方过安生日子。
他们本是鼓足了勇气才找到项籍,没想到竟被一口答应了,虞周更是进一步提出,以后但凡伤老者一律可以申请退役,这个年龄以五十为限,这让二人威望大增。
要知道,按秦律算一个男子从十六七傅籍之后就需要一直服役,兵役、徭役、更役、城旦……除非获得极高的爵位,否则得一直干到六十岁为止,而秦朝的平均寿命……
现在项籍虞周把这个条件大大降低,这些军汉就更有了盼头,谁不想早十年过上含茹弄孙的日子?!
而且那虞小哥还说了,到了年纪惦记养家不想退也没关系,有些轻便的活计优先考虑大伙,还给工钱!
老天爷!不是做梦吧,哪个普通人家用过钱了,不都是打只猎物换粮食、种点粮食交税赋么,钱财都是官商才用的好不好,现在好了,修修寨子开垦荒地这种事都有钱拿,简直不要太幸福!
这些以往都是城旦们的差事,标准待遇是饿不死,上好待遇是吃得饱,最佳待遇是不挨鞭子,一下提升好几个档次,即使苦干半天只能拿到很少的钱粮,这些家伙还是爆发出极大热情……
“羽哥,大楚以前都是怎么对待军民的?”
看着身边精神极度亢奋的老军,虞周有些不安,只是给极少的钱粮变成这模样,这要再安抚一下,直接扯旗开干恐怕都没难度。
项籍挠了挠头皮,也有点不习惯:“凤次之典已经遗失,楚国尚存时我还年幼,这些还真不清楚。”
问错人了,项氏也属于贵族,这些民间小道项籍肯定不关心,倒是记得他家待遇最差的食客也仅管吃住。
“说这些作甚,以后你自去问叔父便知,子期,这次回去我就能束发了,兵刃铠甲你何时才能打造!”
“咱们一直都在一起,你见我何时有空暇了?这次回去还是以项伯父的伤为主,兵甲只是小事尔……”
虞周一边敷衍着一边匆匆前行,开玩笑,这家伙的命运不知已经改变多少,要按记载他应该跟着项梁四处逃亡呢,哪像现在有家有口悠哉度日,连军兵都拉到一批,再这么下去,项籍非提前起事不可!
蒙恬还没北伐,重兵到处屯聚始皇依然强健,二世还没作死,天下苦秦之心没到积压难耐之时呢,这要是……
算了,不能想了,虞周可不想自己辛苦的积累变成反作用,还是拖一拖比较好,项超就是个很好的借口嘛!
海盐距离黟县只有半月距离,自从鄣郡分离出来,听上去是远了些,其实还是那么回事,只是头顶的地方官换了一批。
一出门就是半年,越接近黄山,虞周越是想念,游子归家总是有所收获,哪像自己一样净惹麻烦,只多出数百张嘴就够义父头疼的吧?
“咦?子期回来了?!”
真是凑巧,虞周刚想提醒一个老军注意脚下,结果被人打断了,老苍头立马拖着一串长音飞上半空,一只脚上套着绳索,其余三肢不断的挣扎。
“大江哥的陷阱愈发精进了,这可是多年从军之人。”
曹大江撇了撇嘴,他是故意的,这段时间最烦的就是这些出身行伍的家伙,项籍他们找陈县尉晦气时只带走两百人,其余的全都随项梁回来了,一个个仗着身强力壮目中无人,可把山上的少年气坏了。
“以后叫我江哥或者曹哥,我和我爹已经傅籍了,他说了,反正秦人不会难为俩瘸子,有个在外行走的身份也方便。”
虞周疑惑道:“你们现在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么,走起来一阵风跑起来能撵狼,怎么还自称瘸子?”
“你知道我知道,秦人不知道啊,反正伤口又不是假的,我爹还说了,三字都是贱民取名,现在这日子咱也算贵族了,所以傅籍时我叫曹江。”
虞周哭笑不得的看着大江,曹皮匠现在经常往返山林城邑,也算见过些世面的人了,用他的话说,外面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官商士人吃几口肉就敢说是贵族了?一个个蓬头垢面不说,到了夜里一点娱乐都没有!哪像他们山上丰富多彩!
曹皮匠这么说是有缘由的,早在两个女娃儿还小的时候,被讲故事逼得焦头烂额的虞周脑筋一转,老曹就中奖了,因为他琢磨出一个更好玩的皮影戏。
广阔的夜空下篝火连连,五彩缤纷的薄皮映在石壁上,威武的将军、睿智的文士、愚蠢的农夫诈的商人,一个个被活灵活现的搬到幕上,疑邻盗斧、将相和、守株待兔…一个个故事重新演绎出来。
一来二去之后,老曹就成为山上最受孩子欢迎的人,尤其最近多了数百个观众,老家伙更是气势暴涨不可一世,瞧不起山下的“肉食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对了子期,我爹还说了,这次你回来多讲几个故事,最好把西游那个完整说一遍,他正好